眼看双方就要再次开战,倒是那红袍将军比较冷静,一挥手制止了想动手的赵军。
邓屠虽然迫切的想拿白霸等人,但红袍将军的五千骑兵他惹不起,只好老老实实的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红袍将军向前一步,恭敬的说道:“白将军,恐怕您还不知道,曾经的赵王武臣已经死在秦降将李良手中。如今的赵王可是陈余将军和张耳丞相从六国后裔中寻到的赵国后裔,名为赵歇。”
白霸一愣,武臣对他不信任,他虽有怨气,但听说一个自封为赵王的人就这样死了,还是有些意外。
“这乱世,王的命竟然比草还贱,真不知一场动荡会有多少草头王毙命!”哂笑了一下,白霸单手借过红袍将军递上来的黄绸方盒。
打开盒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诏书。
白霸打开诏书,一切都还是赵国的旧制,只是王封落款之处从之前的武臣印信变成了现在的赵歇印信。
在诏书下面,是一枚方印,正是赵国先锋官的印信。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白家府军和刚刚被他救出来的谢客等人,白霸眉头微微皱起。
若答应这赵王的邀请,他根本不了解这所谓的赵歇是什么样的人,白霸不愿侍奉如武臣那样的浑人。可若不答应赵王邀请,恐怕今日就会有一场恶战,自己的府军就算是能够侥幸逃脱,恐怕也会死伤惨重。
默谋了一下,白霸果断的拿起印信,高声说道:“既然赵王歇看得起白某,那白霸就接下这先锋印信。”
红袍将军似乎松了口气,他身后的骑兵脸上也露出微笑,只有邓屠脸上阴晴不定。
见白霸接了印信,红袍将军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封诏书,单腿跪地,高举过头说道:“将军在上,末将赵累奉赵王令,带领五千先锋骑兵,听候将军差遣。”
白霸伸手拿起他手中的诏书,展看一看。诏书的内容是让他接收赵累副先锋率领的这五千骑兵,作为先锋部队,镇守和秦接壤的临济城。临济城中所有兵马将官都归白霸统领。
听到这个命令,邓屠的脸色变换几次,不过他很快神色镇定下来,上前一步赔笑说道:“白将军,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竟然打成了一家人。这中间的误会,容小的给将军一个解释,请将军勿要记恨才是。”
虽然张鼠是他的心腹,被白霸斩杀,但邓屠自然不会蠢到去为了一个死人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若是之前的白霸,一定会得理不饶人。可如今在鹿儿岭的山林生活,已经把他的锋芒内敛起来。
白霸向着邓屠拱手说道:“将军不必多说。赵王旨意中说反贼李良重新归附秦国。如今据守上党郡,已经向秦求援。我们如今的任务有两个,一是防止李良从临济逃往秦,一是抵御秦的救兵。”
“为今之计,我们临济是秦赵交接的必经之地,守住临济,还要你我戮力同心。”白霸说完,看着邓屠和赵累。
数日之后,临济城风气一新。
白霸掌握所有军队后,法令森严。凡是有骚扰百姓者,一律斩首。临济的赵军在白霸的统领下,努力备战。
……
咸阳帝都,咸阳宫,武信殿。
胡亥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卷竹简。自从纸被造出来之后,已经普及到秦军书记之中。来往的公文传递,一律改用纸。
眼前这竹简,显然不是秦军传来。
竹简的内容是赵国叛将李良所书,说已经占领上党郡,欲献给大秦二世皇帝,以赎当初背秦之罪。
“竹简的内容你们都看了。说说,救还是不救。”胡亥揉了揉头,问道。
“这李良原本就是我大秦将领。反贼陈涉起兵的时候,他就在赵地上党摇旗造反,此等反复小人,不足以相信。依臣看,还是不救的好。”优旃嘬了嘬牙根,摇头说道。
蒙毅看了看优旃,又看了看身边的李斯,他知道李良是李斯旁系亲戚,想看看这位丞相怎么说。
李斯咳嗽一声,说道:“李良乃臣亲,可他反复无常,今日降了,是被赵人逼迫,若他日得势,难免反复。臣这里同意优旃的看法。”
胡亥点了点头,看了看蒙毅,问道:“蒙恬将军喘疾可好些了?这几日不见他,朕很挂念。”
“家兄这病,都是凉上来的。如今入了冬,反倒重了些。不过皇上不用担心家兄。倒是这李良的事儿,臣有不同的看法。”蒙毅斟酌着说道。
“蒙恬没事就好,朕这几天过去看看他。至于这个李良,爱卿有什么看法?”
“陈涉举反旗,我大秦响应者甚多。其中许多相应反贼的郡县官员都和李良一样,出自世家大族。若他今日想回归我大秦,我们见死不救,恐怕日后有人再有此等心思,也要三思。”蒙毅顿了顿,胡亥点了点头。
“这些官员中很少有人是真心造反。绝大多数是因情势所迫,不得不呼应反贼,保住郡县之中自己和百姓的性命。如果李良能得到我大秦妥善的安置,臣相信还是有不少臣子愿意在我大秦治下的。”
蒙毅说的入情入理,可对这些曾经反叛过的人,胡亥还是感觉有些腻歪。但这种腻歪的感情被他深藏了起来。
毕竟一个皇帝考虑事情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评判,他要考虑的是大秦的江山社稷。蒙毅的意见,无疑是这个时期最好的解决办法。
先安抚了这批人,日后找个借口削了军权,给个闲散文职,也就算了。想通此节,胡亥神色缓和,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