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信中写道:
余乃函谷一商贾,安居于家中,不想因富得祸。秦军将尉季文贪恋吾家财帛美妾,百般陷害。余本不欲参与国事,但如今被逼无奈,修此书一封特令小儿叩拜将军麾下。如今兵乱四起,吾人认为,唯张耳将军所率领赵军为义,可堪托付。所以让小儿奉上函谷关防地图,略表寸心。
吾早年间,曾行商于邯郸。如今家业败落,索性邯郸尚有基业,请将军务让小儿过关,前往邯郸继承遗业。此恩此情,一函谷关防图不足以谢。余已命小儿将来务要记念将军恩情,但有驱策,莫敢不从。
夏侯长顿首百拜
看完信件内容,陈余脸上忽明忽暗。
他内心中原本被隐藏起来的愤愤不平之念再次重新发出火星。
“张耳,难道真的就比我陈余强不成?赵王信任,让他节制于我。而如今这函谷关的富商竟然也用关防地图来谄媚于他。世人只知张耳,但不知陈余否?”想到这,陈余的双手用力,就要把这封信撕扯。
可转念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阴霾被瞬间隐藏。
“传来人入帐。”陈余一转身,回到了大帐之中的方桌后,端坐在那里。
不过一会儿,只听到帐外有脚步踢踏声音传来。只听外面的小兵通报道:“将军,人已带到。”
“进!”陈余没有起身,一脸的威严堆砌。
帐门一挑,一个消瘦的身影闪身而入。花团锦簇的丝绸长袍耀的陈余几乎睁不开双眼。
来的正是闫三儿所假扮的夏侯清。
陈余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只见这年轻人一身的绣线丝绸长衫,脸上红扑扑的,配上那猥琐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家道败落的人,反倒是个纨绔之态。
“呸!”陈余内心暗暗啐了一口,有这种后代,也是夏侯家的不幸。实可叹,这夏侯长竟然还指望着这样一个纨绔来继承邯郸的家业。看这人的样子,就算那邯郸的家业极为可观,恐怕也在不久之后就会被他败光。
“来的何人?”陈余明知故问。
闫三儿脸上红扑扑的,看着军帐之中的一切都好像非常新鲜一般,眼珠似乎不够用了。
此刻听到陈余问话,他忙不迭的跪下,抖抖嗖嗖的说道:“小的是函谷关的夏侯清,夏侯长是我父亲。我家很有钱,老爹派人传信给我,让我去邯郸管什么烂摊子之前,先来拜会将军,这不就来了么。”
陈余冷笑一声,看着闫三儿。此人虽然表现的看似害怕将军威仪,可对答间言语顺畅,丝毫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尊敬。这说明他真的是个不学无术,不知所谓的纨绔子弟。
陈余自诩清高,不会和这样的纨绔子弟计较。也懒得和闫三儿多说话,一伸手说道:“交出来吧,本将军放你过去。”
闫三儿似乎一愣,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不过很快他就转过神来,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卷着的纸,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陈余。
陈余打开纸卷一脚,立刻就认出了上面所画的的确是函谷关周围地形图。他一下完全打开地图,整个函谷关大秦的布防图就这样展现在他的面前。
其中李剑和章邯所率领的军队更是在函谷关紧要之地把守。
“嗯?”看到李剑和章邯的部队分布,陈余微微皱眉。开口问道:“函谷关的主帅章邯不是被白霸将军所伤,不能打理政务么?至于这个李剑,不是说被长箭穿胸,命在旦夕么?”
闫三儿惊愕一下,看着陈余说道:“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小的本来在外面玩儿,就被家父叫了回来。糊里糊涂的就来了这里,您说的这些,我也不懂啊。”
陈余冷笑一声道:“那你还懂什么?”
闫三儿似乎没看出来陈余面色不善,听他这一问,反而来了精神,嬉笑道:“将军不知道,我懂得可不少呢。要比我那老爹懂的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出来,真真的没想到,山野之地竟然有那么健壮结实的姑娘,把我这老腰都要累折了,也没弄舒服她,嘻嘻,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好了!”闫三儿还要继续胡诌八扯下去,却被陈余的一声断喝制止。
“你父亲既然派人把你召回,肯定有来自函谷关的人随行,你让这人进来,本将军要问话。”陈余强压怒火。他久在军中,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如今看到闫三儿在它面前显摆,欲火和怒火一起中烧,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该死的纨绔一脚踢到邯郸去。
“有有有!”闫三儿见陈余不高兴,立刻连连点头,同时向着帐外喊道:“霍水儿,霍水儿,快点儿进来,将军有话问。”
原本怒气满腔的陈余听到闫三儿的话,竟然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前这个纨绔,干啥啥不行,不过做个小丑倒是不错的消遣。
随着闫三儿的喊声,外面有人答应一声,迈步而入。
进来的正是卫霍。
陈余打量着卫霍,只见他长得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显得精悍异常。进来的时候脚步沉稳,绝对不是常人。
“你叫霍水儿?”陈余就纳闷,这世上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卫霍见陈余问话,躬身抱拳,彬彬有礼的回答道:“回将军,小的叫霍淼。那个,那个公子识字不多,第一次看到小的的名字,叫成了霍水儿,也就这么一直叫了下来。”
陈余见卫霍答的中规中矩,人又长得精神,忍不住心中喜欢,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家老主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