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沉默。
凤举说道:“因为你已不再是我的灼郎。”
两相欢喜,许诺一生,自不必分得太清楚。
可既已相忘,前情尽销,她又凭什么去依赖对方?
“本王……”
慕容灼想说,他仍然是他,没有变成旁人,可言语终卡在了喉咙口。
“慕容灼,在你忆起我之前,在你弄清楚你我之间的情分究竟是何样之前,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清偿,凤氏阿举,不愿亏欠于人。”
“那本王亏欠你的是否也该偿还?”
“是啊,你亏欠我良多,那你便将此事牢牢记着。”
凤举忽然笑了,凉薄,狡诈。
“慕容灼,我就是要你欠着我,岂会给你机会偿清?”
慕容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是想交换。
“你想要什么?”
“待你想起了过往,自会知道。”
“如若……本王永远都想不起呢?”
“那便等到恰当的时候,我自会向你讨要。”
面条入口,食之无味了。
凤举看他如此,心中默默叹息一声,说道:“另外,桑梧是个女子。”
慕容灼夹起的面条落入碗中,呆呆地看了凤举半晌,蓝眸中化出了笑意。
“但她与我一样,身份需要保密,所以……”
“本王明白,不会说不出去的。”
慕容灼想起了什么,怕说出来这面又要食之无味了,几口将面吃完,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凉州之事已经解决,本王要返回平城了,你……可愿随本王一道?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辛苦。”
还是要走了!
凤举摇头:“最初便说好的,我可以给你做侍仆,但只有你在凉州的这段时日。”
跟他去平城,自己便只能处处依赖他,那样太无能了,与前世又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虽然只是做些小生意,赚得不多,但辗转之间可以了解北燕的行商局势,还能积累人脉,对一年后的盐矿经营大有裨益。一年之后,才是她真正出头之日!
“也好!”慕容灼思忖了一会儿,不强求她。
在自己将事情弄清楚之前,贸然将凤举带回去,也许只会让她置身危险之中。
他将从凤举那里夺来的小册子和一枚带着狼头的乌金令牌放到凤举面前。
“这个你拿着,这是本王的专属王令,大燕人人皆识,若是有人欺你,你便拿出来。”
“你……”
“慕容灼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过往之事,终有一日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在那之前你绝不能出事!”
“……好!我等着!”
我等着!
灼郎,但愿有朝一日站在我面前之人是你,而不是慕容灼。
……
内乱之后的北燕百废待兴,并不止盐业一桩,慕容灼很快便离开了凉州。
而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凤举的胭脂铺也开张了,她雇佣了陶掌柜为自己打理,只是由原来的迎香居改为了“云香榭”。
药材生意凤举自己也完全脱手,全部交给了雇佣来的人。
至于胭脂铺的生意,自从云香榭老板秦绝是摄政王的男宠这件事传开后,云香榭的生意便异常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