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郎……”
凤举低下头,眼睫半垂,在下方遮出一片阴影。
“你怪我薄情吗?”
“阿举,本王不想骗你,若是从前,本王不能违心说不介意。虽然你今日所说的这番话于你我而言是互惠互利,但是这种冷冰冰的交易方式,仿佛你我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但是现在……”
慕容灼的话停了下来,他凝视着凤举的眼睛里看不到生气和怨怪,有的尽是心疼怜惜。
“阿举,本王看见了你的前生,在梦里。”
他也不知道为何阿举前世的事情会频频出现在他的梦里,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亲眼目睹阿举曾经经历过的惨痛,便能理解她如今的所作所为。
她只是想保护家人,也许还有,想要弥补前生的过错,仅此而已,这有何错呢?
“本王能理解你,所以,日后不管你面对的是本王,亦或其他任何人,你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况且……”
他话锋一转,大约是刻意想要让凤举稍稍轻松一些。
“方才本王答应你的要求,也并非是因为心软,本王是站在一国之主的立场之上,经过了深思熟虑。就这点而言,你我一样,没有谁愧对谁之说。好了,你今日召本王来的正事已经谈完,是否该谈谈其他了?”
此事无需再纠结。
他有心转移话题,凤举很快明白他口中的“其他”是指什么。
她不由得莞尔:“都说秦太子宇文擎身为谈荀的学生,尽得其真传,乃天下数一数二的智者,但依我看,现如今灼郎的心智怕是丝毫不亚于他,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
慕容灼压了压嘴角:“提他做什么?”
凤举笑着摇头,说道:“是,我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明日便出发去各郡县的商铺巡查,之后再回来平城,然后……回华陵。”
“你是应该回去了。”
回去让某些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你只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回去,是打算将本王丢下吗?”
他很不满。
阿举要回华陵,却没有询问他的打算,这是何意?
“如若不然呢?”凤举淡然反问。
她也不愿与灼郎就此分开,如若分开,还不知何时方能再见。
凤举直视着他,问道:“你现在已万事俱备,离真正属于你的位子只差临门一脚了,难不成你要丢下这里的一切,与我一道回华陵吗?”
从前他是自己的“男宠”,被迫留在华陵,可现在呢?
他要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
“有何不可?”
慕容灼一副理所当然、胸有成竹的模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因为本王之故你才被迫离开华陵,离开南晋流离在外,现在理应由本王光明正大地送你回去!”
说完,伸手搂住凤举。
“你只管去处理你生意上的事情,其他的自有本王处理,待你巡查完回来,本王陪你一同回去。”
凤举抬头看他:“那这里怎么办?还有你,事已至此,你难道不准备登基吗……”
慕容灼很自然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阻了她后面的话。
“本王说了,有本王在,其他的你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