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山中古镇长久地回响着悠悠的虫吟。
温如昀穿着轻薄的白衣白裙,身材曼妙,姿若天人。不可否认,的确很美。
她的助理机灵地搬了一张折叠椅过来,正正放在岑森林旁边。
原本蹲在孙子期左右的小粒跟娠识趣地退了一步,沉默地站到了另一边。
“好久不见了,孙秀。”温如昀手里握着自己专用的保温杯,略过岑森林,柔柔地冲她笑。
孙子期抿了抿唇角,礼貌道:“温秀,好久不见。”
“不是听说孙秀不负责现长作么,怎么今天得空过来探班了?”温如昀也不在意她的不热情,兀自问了一句话。
孙子期低着眼睛吹散雾气,抿了一口热咖啡。良久,才淡淡道:“余城受伤了,我来看看。”
闻言,温如昀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细长的眼睛沉了沉。
岑森林一反常态,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对着他不好意思承认,对着温如昀倒是单刀直入。
两个女人转而齐齐侧头看他,他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笑出了声,心中暗叹一时松懈,嘴上温声道了句抱歉。
三人围坐在一处,没继续说话,气氛很有一些微妙。好在这种气氛也维持不了太久,不远处噔噔噔地跑过来一个工作人员来通,昀姐,余少那边快好了,副导让我请两位过去就位。”
“行,麻烦了。”岑森林对他颔了颔首,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咖啡杯递给身后的助理。
温如昀也一声不声地站起身来,谁也不看,提起白色的裙摆先走一步。站在一旁的化妆师姑娘连忙醒目地跟上前去替她整理妆容。
孙子期支着下巴,似有若无地看她身影走远。
“孙秀?”岑森林落了一段距离,回头喊她一声。
“嗯?”孙子期抬眼,“怎么了?”
“夜越来越凉了。”他穿着她设计的那身薄薄的希腊式袍子,一脸温和地指了指自己留在折叠椅上的针织外套,“不介意的话,还是添一件衣服吧。”
***
等余城终于拍完今夜的部分向休息的区域走来,看见的就是孙子期窝在折叠椅上跟娠面对面玩双人模式消消乐的情景,那人身上还披着一件不知道哪儿来的枣红色男士外套。
他重重地皱了皱眉,随手拨开娠凑得过近的脸。
“唉哟!卧槽,我的一分钟全通记录!”娠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还紧紧地粘在手机屏幕上。
“工资还要不要了?”余城直接踢开他,自己在她身旁的折叠椅上坐下来。
“……余少。”娠一看是他,连忙把嘴里冒了头的脏话咽了回去,飞快地爬起身来。
孙子期瞄了他一眼,没理,自顾自地低头通关,嘴里道:“冲小朋友发什么火。”
余城嗤了一声,勾勾手指吩咐娠去化妆车上拿件衣服,然后伸手去扯她身上的男士外套。
“颜色这么娘,这谁的东西?”他显是不悦。
“冷。”孙子期头都没抬,“岑先生借我的。”
正好这时娠回来了,余城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卫衣,直接上手给她换上自己的衣服。
孙子期低头看看他万年不变担也懒得嫌弃,将通关完毕的手机随手还给了娠。
“收工了?”她问。
“嗯。”他点点头,有点心疼地摸了摸她被夜风吹得冰凉的双手,“在这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孙子期应了一声,裹着那件尤带着他气息的卫衣,伸手将两只手臂套进过于宽松的袖子里。
娠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吹了一夜冷风,终于能回去睡觉了。
“吵死了。”小粒又嫌他,惯例一个手刀劈过去。娠不屑一顾,头也不抬,熟练地空手接白刃。两个小青年多日没松筋骨,差点因为这一击,在山里见招拆招地打起来。
今天也不知道是余城状态好,还是郑平洲发善心,反正他们能走的时候才晚上十二点多。
撇下一众仍需苦熬的工作人员,余城一行人先回市区,余城的保姆车先走,孙子期和小粒跟在保姆车上,娠一个人开牧马人跟在后面。
y市是个小城市,一过晚上十一点,街上几乎就静了下来,车都不多几辆。
余城摸了摸孙子期还没暖回来的手,吩咐道:“找个地方吃东西。”
潘彼得得令,回头问了孙子期一声:“老板娘想吃什么?”
“店都关得差不多,有什么吃什么吧。”孙子期倒是无所谓。
于是保姆车漫无目的地兜了两圈,最后一头扎进了一间中等档次的火锅店。潘彼得跟另一个小助理先下了车进去拿包厢,随后才回头接剩下的人。
这个时间点放在c城来说,正是出门吃宵夜的黄金时段,但放在y城则显然已经算晚了。店里吃东西的客人不多,只零零星星地做了几桌,潘彼得问过店主,说是营业到凌晨两点,这么一来,倒也够时间好好填一填肚子。
因为同行的人多,男男女女都有,余城也没有过于戒备,只戴了帽子口罩就进了店。引路的服务员小妹一眼就认出他来,《囚牢》剧组在y市拍摄的消息全市都知道,她一见这人的排锄模样就知道是余城。
此时她手脚磨磨蹭蹭地给客人斟茶,思考着有没有问他要张签名的可能,而亲自负责招待的店主在上过菜单点完单之后,已经迫不及待地摸出纸笔来了。
通常在外,余城不接受私下合照,但签名还是能给就给的。在这方面他倒不摆什么架子,反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