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女儿…”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
原谅她的自私,她的确有些为夏康阳的父爱心动。但是她不能心安理得地将对方女儿的父爱占为己有。
但她又不忍心拒绝,因为这会让一直活在幻想中的父亲崩溃。
“朵儿,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见她突然低头不语,夏康阳以为是自己的糕点,没能让“女儿”喜欢,所以立即着急起来。
“不不不,很好吃。只是吃撑了,我想出去消消食。”
说着,逃也似得跑出了门。
夏康阳望着仓皇离去的背影,愣了半晌,然后也拿起一块糕点扔进口中,
山楂放多了点,朵儿不喜欢太酸的东西。但是山楂健脾消食,朵儿脾胃不好,吃东西不消化,山楂药食同源,最合适不过了。
但他每次都不敢放太多,兴许是很久不做了,所以放多了些,酸味儿有点儿重。
许久不做?他不是一直给女儿做吗?怎会许久不做了?
夏康阳自嘲地摇摇头。人老了,脑袋也不灵光了。
……
沈半夏平息好心情,在回到屋里的时候,夏康阳已经在捣鼓自己从山里采来的草药。
他见天色已晚,有端来热水让沈半夏洗完脸脚,就领着她到卧房休息。
这屋里陈设一反别处的简陋,处处典雅别致,一点也不像临时收拾出来的,看样子应该是一直好好保存着的。
夏康阳见屋里熄了灯,又将门窗都细细检查一番,见皆无异样,才安心离开。
他走到院中,忽然一股冷风袭来,他头顶一阵刺痛,不禁抱头蹲下。
“朵儿…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
听见夏康阳离开的脚步,沈半夏睁开眼睛,望着一片漆黑的头顶陷入了沉思。
“朵儿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欺骗夏老伯,也不是故意霸占你的父爱…”
……
第二日,沈半夏起床时,夏康阳又做好了简单却可口的早饭。夏康阳看见沈半夏大快朵颐,一张褶子脸差点笑烂了。
“丫头多吃点,多吃些身体好。”夏康阳满意地点点头,“女儿”总算爱吃饭了,吃得多,吸收好,身体才会越来越好、
面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沈半夏更加愧疚,不忍心欺骗对方的感情,所以打定要尽快查出百里晨的下落,离开陌溪村。
什么债都好还,唯有这付出真心的人情债最不容易还清。
早饭后,她继续在村里四处晃荡。
其实,她也不懂,她明明就是男子装扮,为何夏康阳几乎一见面就将她认为“女儿”。
“大娘早啊,您洗衣服呀,这几天的水还有些冰手呢。”
“嗯,小伙子外地来的吧。”河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富态女子,正在石板上洗衣服。她一双辛勤劳作的手长满了茧子,手指也因为日夜劳作而显得异常粗壮。
沈半夏弯腰,帮她拧一件厚重的棉衣。
“哎呀,谢谢你啊小伙子,这人老了,手也使不上劲了。”老大娘感慨道。
“不客气。大娘,我想跟您打听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