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芷柔,到你了。”
“哦,好的。”听到前台人员在叫人,费芷柔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有些短的裙摆往下拽了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并无不妥,才走了出去。
她刚走上台,酒吧里便响起一阵口哨声和掌声。一些是酒吧的老顾客,一些是慕名而来的新客人。
费芷柔不大习惯,却又不得不礼貌地回应微笑。
“这是客人点的歌。”她身后的乐队琴手递来四五张纸条。
自从费芷柔来酒吧之后,客人们点歌的频率高了很多。她人还没来,就已经有人写好歌名递了过来。当然,小费也是很丰厚的。
“好的,”费芷柔看了字条,对琴手笑着点头,“没问题。”
音乐响起,一首低沉阴郁却能搅动心肠的《阴天》在酒吧里回荡。唱歌的人依然是往常清清冷冷专注的样子,而听歌的人也依然是往常聚精会神陶醉的样子。顿时,应该热闹嘈杂的酒吧竟然是安安静静的。
“阿蓝,你选的人不错,她来了之后酒吧的生意好了不少。”
舞台旁边的角落里,坐着蓝桑和沈文程。
蓝桑没有说话,微微笑了笑,拿起手里的啤酒瓶喝了一口。
“不过,”沈文程的声音有些迟疑,“其他几个唱歌的女孩有点意见,觉得你在偏袒费芷柔。”
酒吧里除了费芷柔,还有两个女歌手和一个男歌手。按照酒吧的规矩,为了满足更多客人对音乐的需求,每个歌手负责不同风格的音乐,有摇滚、爵士、r&b和抒情慢歌,而每种风格的歌手按时间段上场,一般是一个小时两到三首歌,轮流来。
可自从费芷柔来了以后的第三天,这种格局就打破了。只要她一登场,几乎都要唱四五首,客人才会让她离开。不仅是她主打的抒情慢歌,有时其他风格的歌曲,客人也执意点她唱。而作为酒吧的老板,蓝桑并没有出面调整,确实令其他歌手很不满。
“我管他们怎么想,”蓝桑冷哼了一下,“谁能帮我挣钱,我就让谁上。只要客人喜欢,只要费芷柔自己也愿意,我也可以只请她一个歌手。他们谁要是不想待了,随时可以走。”
沈文程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头。跟蓝桑认识这么久了,他知道她是很随性的人。
比如,经营这家酒吧。有一天,她心血来潮忽然想开家酒吧,不问价格,不选地址,不管装修,就这么开了。开了以后,她又不上心,从招聘职员到购置物品都是沈文程在负责和管理。她只是在酒吧里静静地坐着,,看客人们来来去去。要说唯一上过心的,大概也只有费芷柔这一件事情了。
“那个位置怎么没人?”蓝桑懒懒地问了一句。往常她是不关心这种事的,可是那个位置正对着舞台,是最中心的位置,却很奇怪地空着,当然让人奇怪。
沈文程看了一眼,笑笑说,“那个位置有人订了。应该一会就来。”
“订了这么好的位置,这么晚了却还不来,让那些想坐的人干眼红,真是浪费。”蓝桑挑眉看着沈文程,“也就是你愿意这样伺候客人,换成我早就把位置给了别人。”
“那人下了双倍定金的,还说一定要把位置留着。我们敞开门做生意不能食言。”沈文程耸耸肩,已经习惯了蓝桑这样的语气。
“那就把定金还给他,再双倍赔给他。我蓝桑不是赔不起那几个钱。”蓝桑蹙起了眉。她就是不喜欢那种以为有钱就想什么都霸占的人!
“哎,阿蓝,我说你怎么了,今晚这么大的火药味。”沈文程诧异她今天的情绪,往常这种事情她不会过问,更不会管的。
“没什么,大姨妈来了!”蓝桑近乎气恼地拿起了酒瓶,咕咚咕咚地连喝了好几口。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点反常。可她等得心急了,等得不耐烦了。就是知道那个人喜欢夜店,喜欢泡吧,也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这个城市,她才开了这家酒吧,希望可以在这里遇到他。可她不知道这样的几率大不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这样的煎熬当然让她情绪不好!
她说的不以为意,沈文程却红了脸。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对男人说起这种话来不羞不臊!
哎呀!
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要抢她的酒瓶,“这个时候怎么能喝酒,快给我!”
她根本不把这种对手放在眼里,长腿一跃,已经从这个沙发翻到了另一个沙发上,酒瓶里的液体也已经被她尽数灌了下腹。
“阿蓝!”沈文程又急又气,只能瞪眼看她。
看到沈文程的表情,蓝桑倒是笑了,撇撇嘴,把空酒瓶抛到了他怀里,调皮地吐吐舌头。
那可爱的模样却又让沈文程看呆了眼,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他正想说什么,看到靠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蓝桑嘲讽地扬起了嘴角,“那是不是我们酒吧今晚最尊贵的客人哪?”
沈文程转头,看见几个刚进门的男人,正往舞台这边走来。
为首的那个很高大,挺拔颀长,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就凭身形也能感知到他气场的强大。
他们走了几步,果真在那个空着的台桌前坐了下来。
他们入座的那一刻,周围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们一眼,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不过很快,又把视线移开了,重新回到正在唱歌的费芷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