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静默。两个平时无话不说的男人,今天竟是难得的有话说不出口。
“阿烈,”大概整理好思绪的蒋甦,开口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费芷柔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既然她现在离开了费家,也没有婚约在身,你若是爱她,不介意她曾经发生的事,就去找她,和她在一起。你若是介意她的事,决定不再爱她,就和她断绝来往,不要再有交集。你知道她在z市,你让她进晟霆集团,你分明是在帮她,却又说不是。你分明是在意她、关心她,却又说出那种话……阿烈,你从来都是干脆利索的人,怎么这次要这样的纠结?爱不爱一个人,想要怎么做,你难道不知道吗?一定要这样痛苦吗?”
从结束费家的任务,离开r市的那天起,郎霆烈就像变了个人。如今想来,原来是跟费芷柔有关。看郎霆烈如此痛苦的样子,蒋甦也不再去计较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所隐瞒,只希望他能快点解脱出来,回到原来的样子。
“蒋甦,”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暗哑,“我以前也觉得,男女之情,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可到了今天,我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人、有些事,它真的可以在心里乱成麻,让你剪不断,理还乱……蒋甦,我是跟她在一起过,违背了自己的准则,也隐瞒了你们所有人。我想等抓到佘虎后,等离开费家的时候,便把事情告诉你,把她正式带到你面前。这是我曾经说过的话,我记得。可是……”
他忽然轻笑了一下,笑容那样酸楚、嘲讽,“可是,还未等到那一天,她就把我甩了。她说只是在跟我玩游戏,她根本瞧不起保镖……蒋甦,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阿烈……”看到郎霆烈眼底那样浓的伤痛,蒋甦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一个让他执着了八年的女人,这份情有多深,蒋甦能想象到。若被羞辱的人是他自己,他……
“我要报复!在她冷眼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游戏的时候,我就决定报复她!”郎霆烈看了一眼蒋甦,又低下头去,“蒋甦,你别问我做过什么,因为我做了许多,做了许多自己曾经无法想象的卑劣的事情,也会让你们瞧不起的事情……而事情到了今天,我不想再报复了,爱恨都太痛苦,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想收手了。”
蒋甦看着他,心头有万般情绪,替郎霆烈难过、不值、愤怒……可还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冷静,冷静地想这件事,好好地想。显然报复没有让郎霆烈得到解脱,那么收手呢?对一个人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可以说放就放?……
“阿烈,”蒋甦在郎霆烈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地握了握,“我觉得费芷柔不会是那种女人,她说那番话会不会是有难言之隐……”
“如果说她那时有难言之隐,那现在呢?”郎霆烈冷哼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说同样的话,一次次地伤害我,甚至让我看到她自甘*的样子……蒋甦,别天真了,我们都不是那种上流大小姐的对手。她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喜欢寻找生活的刺激,她玩手段和她伤人一样,都是无形又致命的。”
“阿烈……”
蒋甦还想说什么,却被郎霆烈打断了。
“算了,蒋甦,我已经决定放下了。而且对你说出这些,我心里也好过了许多。”郎霆烈一脸的逃避,又故作轻松,“我们难得见面,不要再谈论这些。哦,对了,新街那边新开了家饭店,味道不错。你先找个地方休息,我一会还有个会,等结束了和你一起吃中饭。”
蒋甦看了他一眼,点头,“没关系,你先开会,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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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晟霆集团的员工餐厅里坐满了人。
费芷柔拿着打好饭菜的餐盘,四下里看了看,还是照旧,往餐厅外斜坡下的小花园走去。
小花园是露天的,没有餐厅里舒服的暖气。
已经带着外套的费芷柔,把餐盘放在花园的圆桌上,穿好衣服,然后坐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冬天,坐在餐厅里吃饭比在这里舒服得多,饭菜也凉得慢些。可是,素来不善于与人交际的她,并不喜欢和其他不相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还有那些总是围上来的男职员,殷勤的样子让她哭笑不得,只好躲得远远的,到这个无人来的小花园里吃饭。
小花园在这幢大厦的底层。每次坐在这里,仰望着这九十九层的高楼时,费芷柔都会有些失神,感觉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像是一只随时会被碾死的蚂蚁一般。
而那九十九层之上的这幢大厦的主人呢?站在他那个位置,往下俯视时,会是什么感觉?……
来上班已经一个星期了,关于这个大厦的主人,这个帝国的统治者,费芷柔还是不清楚。她也曾听别的职员说起过。但大家除了称呼“郎总”,便只是隐晦地称呼“大少”和“二少”,没有人直呼过他们的名字。好像这里的总裁曾经是郎氏家族的大公子,因为出了一些状况,现在由二公子在代理总裁一职。
费芷柔当然也不会去主动打听两位总裁到底是何许人也,像她这样底层的职员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