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炷香的工夫,她便到了魏宅。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穆桃浅这一次并没有轻易跳下,在屋脊上勘探了好多遍,才找到魏卿迟的住处。
魏卿迟的卧房还亮着灯,窗户半掩。从窗外望去,魏卿迟身上披着青衫,束发卸去,懒懒的散在身后。夜里的魏卿迟不似太和殿里那般猖狂。他俯身在书桌旁,桌上只亮了一盏羊皮纸灯,忽明忽暗的灯火里,映着他消瘦而又白皙的脸庞。
“你躲在门外很久了,不进来喝杯茶吗?”魏卿迟放下手中的书卷,却朝着窗外抿了抿唇角。
如此深夜,魏卿迟的身边竟然没有随侍的婢女,只单单一个人,甚是奇怪,既然已发现了她,穆桃浅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她一脚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她脚上用力过大,门扉撞倒了屏风后的那个花瓶,顷刻间四裂脆响。穆桃浅的怨念忽然放大,她一抬手,便把面前的那段珠帘扯下。珠如雨下,滴滴答答。魏卿迟的卧房里立刻变得满地狼藉。
魏卿迟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到了穆桃浅的面前,虽然知道她并不会喝。
“你是来杀我的?”
魏卿迟喝着茶汤,可只浅尝了一口,茶盏便被穆桃浅打落在地。对于穆桃浅来说,魏卿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花拳绣腿,她并没有费什么功夫,魏卿迟便被抵在了墙壁上。
“不仅想杀了你,还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地割下来去喂狗。”穆桃浅原以为自己不会像阿照那样说出狠毒的字眼,但如今却只有这些恶毒才能发泄心头的愤恨与不满。
在卢城的时候,魏卿迟就喜欢看穆桃浅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向来没有笑意,如隆冬中结了霜的雾凇,寒冷的无法靠近。如此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穆桃浅受不了魏卿迟不坏好意的眼神,她不经意的侧过头去。
“好啊,你想杀就杀吧,今儿个不杀,错过了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魏卿迟语下平和,好似早已料到穆桃浅会来。
越是这般淡然,穆桃浅心头的怒火便越是点的旺。她双拳紧握,发出咯咯地声响。她倏地手上用了几分力道,魏卿迟的脖颈便憋得通红,他轻咳了两声,险些喘不上气来。
“老爷,该用晚膳了。”
穆桃浅手上一滞,魏卿迟这才松了口气。他大口呼吸着,样子有些痛苦。
“老爷?”
门外的婢女轻声唤着,影子映在窗子上,影子显得婢女有些局促,她伸出手准备推门而入了。魏卿迟终于缓了过来,对着门吩咐道,“不吃了。你退下吧。”
四周终于又安静了,穆桃浅又用手臂逼近了魏卿迟,她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不呼喊不求救?”
魏卿迟微微弯起唇角,“阿桃,何必呢?你杀不了我,况且你今天是连软剑都没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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