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走下龙椅,便向魏忠贤亲自敬了酒,魏忠贤有些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一饮而尽。
“按照官阶,圣上的敬酒可轮不到我魏卿迟,咱多吃点儿便走吧,我许是真的病了,被这丝竹之乐吵得头痛。”
穆桃浅为魏卿迟斟了一杯茶,用耳语说道,“魏忠贤如此风光,圣上到底是何用意?”
“圣意难测,但我还是知道,物极必反。咱家上公到了人生的巅峰,他如今怕是也在找退路。”
魏卿迟只与穆桃浅浅谈两句,便被义子义孙们请了去。都是些臭味相投的公子哥儿,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如今逮到魏卿迟,管他有没有腿疾,自然要灌上三杯才好。
穆桃浅的眸光一直在魏卿迟的身上,生怕他喝得太多伤了身子。
“你这金冠金钗太过招人眼目,还是摘了吧。”
穆桃浅收回眸光,才发觉关水月已坐在她的身侧,穆桃浅轻笑着回答,“我和夫人好似并不熟,并不知道夫人有多管闲事的性子。”
关水月瞧着大殿之上翩翩起舞的舞姬,轻声说道,“这楼阁样式的金冠金钗,并不多见。在这大明只有两副,原本都属于玄德太妃,但后来有一副太妃赐给了她的义女,而这个义女……则是前朝叛党杨开之妻。”
穆桃浅听闻,全身一阵凉麻,瞬时如坐针毡,她又怎会不知,关水月口中的杨开,便是魏卿迟的爹爹,而这玄德太妃的义女便是魏卿迟的母亲。
穆桃浅稳了稳神,她环顾着四周,见众人并无特意关注她,才低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
穆桃浅侧眸,关水月因害了喜,脸颊比原来更圆润了些,红扑扑地甚是好看。关水月并不去看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想来他活的甚是辛苦,我只是不想看到因你这一次,而使他再入险境。”
关水月说完,为穆桃浅斟了一杯酒,随即转身离开了。穆桃浅整个人都好似被定在了砧板上,动弹不得。耳边是觥筹交错之声,穆桃浅紧紧地攥着酒盅,却无所适从。发上朱钗因风起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可这脆响却声声撞在穆桃浅的心上。
关水月便,是与魏卿迟青梅竹马的千金小姐,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为何关水月和魏卿迟会分外眼红,每一次魏卿迟与关水月吵嘴都会切中要害,令关水月仓皇而逃。原来,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关水月是早就认出了魏卿迟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有开口提罢了,还是今日见到金钗才有所察觉?
想到此,穆桃浅越发的觉得毛骨悚然,或许……或许闾邱辕早已知晓了魏卿迟的身份。
魏卿迟在远处嘻嘻哈哈,穆桃浅却起身来到他的身侧。魏卿迟身旁的义子义孙们早就喝得醉醺醺,穆桃浅覆在魏卿迟的耳边说道,“老爷,我有些不舒服,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