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面冻了一个晚上。王妃更是愤怒。叫人生生将世子抬回去,对津玉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王爷同王妃说起此事,王妃恨恨的:“妾身自嫁给王爷二十八年,事事听从王爷,并无半点越矩之事,只是这一件,妾身拼死也不同意。我辛苦抚养儿子二十余年,本以为多年教养出个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没成想竟为了这么个身份低微、水性杨花的女人跪在外面一天一夜,让我可以堪!若是我松了口,日后娶进门,这王府还有什么长幼尊卑、礼义廉耻!”
“你严重了,津玉大抵是个好姑娘。”
“她是不是好姑娘,我自然清楚。我只记得前些年,他的父亲来求王爷她和易天的事情。她一个山中野丫头,尽捡高枝攀,眼见太子是攀不上了,又瞄准了我儿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也不肯出嫁,数次拒绝了他父亲给她找的男子。合着她当初进王府就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这样的女子,这么多坏水,毁了栋儿这么些年不说,要是当了世子妃,迟早是个祸患!”
“津玉不是这样的人,她当初并不知道张易天是太子。是你多想了,青年男女在一处,易天又是那样的人品,初看上他也是有的,旻茹还不是因为看上易天而私做主张定了终身。”
“我也并非不同意,她要进这个门也可以,除非我死了!她若是从前府进门,我后头就是三尺白绫!”
外屋里还有一个人。菀宁郡主理旻茹!她一早就来找王妃,探看世子的情况,到了院子里,婢女们都被赶了出来,在外头守着,告诉她王爷也在里头。她轻声进来,靠着里间的门竖着耳朵听着。她很欣慰王妃这么坚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易天果真是太子!前太子!!!
她只觉得有些站不稳,虽然她一直猜疑,正是因为这种猜疑,让她下定决心拒绝钱钊,这回终于得到了确认!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昨日的种种不快、失落一扫而空。自己定下的婚事,对象竟然是前太子理福允!就算理福允现在对她不怎么理睬,但人是太子,自然胸怀天下,眼光不凡,什么都可以原谅,若是大事成,一朝母仪天下,还管这些不入流的货色!更不需要患得患失!
燕阳早起,福允看画莲替她梳理完毕:“你待会去找一下王妃,劝他成全世子和王姑娘。”
“哥哥果真还关心这事。”
“不为关心他两,也要为大计考虑,王府里不得再有差错。要是多个尚书小姐,自然会多出许多事情。”
燕阳听说世子在外头跪了一天,冻了一夜,王妃也不甚松口,被人抬了回去,便先过来看他,见他心情颇为沮丧。说道:“世子用这样的法子,只会让你母妃更厌恶津玉,何苦来着?”
“我是急了,若是母妃真的和尚书夫人说定了,要想回头可就难了。”
“你若是信我,我同王妃一说。”
燕阳公主第一次到王妃处来。因她一直在太子处住着,王妃也只在她来的时候,去跟她见了一面,王爷吩咐了,说不用去烦扰她,她愿意同姐妹们一处就和姐妹们一处,不愿意就让她好生静着,没有什么事情,万不得去扰她。
都说公主是美若天仙,今天见到更甚,连她看得也移不开眼光。王妃高兴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姑娘来了这么些天,王爷吩咐我不要去扰你,所以不曾去看过你。”
“王妃日夜操劳,却对我的衣食住行事事上心,是我不懂事理,也未曾来谢过。”
“好孩子,在王府里可呆的习惯?”
“习惯的,王爷王妃自然不用说,姐妹们都是好的。世子对我尤为关心,比我那亲哥哥还甚。”
说到世子,王妃就转了心情,脸色沉下来,鼻子哼了一声。
“我看世子处事得体,尤为孝顺,真是难得一男子,王妃真是好福气,可因其而自豪。”
“这样的逆子不说也罢。”
“我方才去看过他,见他十分抑郁,想是为了婚姻之事。”
“姑娘年岁不大,原本不该跟你说这个,好孩子,咱不提他。”
“这婚姻之事原是父母之命,为何世子这么明德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道理?”
王妃见她这么说,甚得心意,叹道:“正是这么说的,我为他百般操心,他不但不领情,还胡闹要娶什么王津玉,王津玉是这么样的人物?能当世子妃吗?”
“为了王姐姐?怪不得姐姐一早就搬了出去,原是为了避这个嫌。”
“她若是懂得避嫌,也不能落下今天这般地步。”
“我看王姐姐也是个好的,若是世子坚持要娶,也犯不着王妃动这么大怒气,气坏了身子。”
“姑娘还小,有许多事你也不清楚。”
“王姐姐配世子,却又有不妥当之处。一是门户不对。世子乃王府嫡长,她不过是以平民之女;二来年岁也偏大,已经是二十出头了。其他的到是还说的过去。”
王妃点头拉着她的手说:“姑娘果真是与一般人家的不同的,句句都是深得我心。其他的不说,光是这两条,已经足够了。”
燕阳思忖了片刻又说道:“如今世子为她闹成这样,倘若王妃不肯,世子心底不免痛苦万分,王妃也不忍,将来尚书小姐进府,夫妻也不能和睦。若是要同意他们,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王津玉虽是二十出头,但从小在王府长大也是个清白姑娘,更比世子年岁小,也无不妥当之处。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