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玉泪如雨下,吸了口气,说道:“站住,我且问你。若是没有你口中所说的国事家事,你是否对我有半点用心?”
理福允站住,并没有回身,轻轻摇头,瞬即又走了。只可惜,津玉只呆坐着等待他的回答,并没有回身见他摇头,只当他没有回答。待回过头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津玉父女所议之事,菀宁郡主不久就知道了。几个丫头本就是王府中的人。也是得了她的话,处处看着点津玉。有一举一动,她也知道个三四分。菀宁心里头冷笑,就凭她,想要嫁给张易天,就算王津玉不知道张易天的身份,就她的样貌也配不上,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谁!
这日,特意来寻津玉。津玉正抄写些什么。但只拿着笔,搁在下巴上发呆。
见菀宁进来,津玉站起身。说道:“郡主来了?下人也不通报一声。”说着招呼菀宁坐下。
菀宁说道:“我早该来了。前些日子,听说王老爷要给姐姐寻门亲事,要接姐姐出去。我心里急,想姐姐多在府里住住,也不好挽留。早说过来找你说说话,总是被事绊着。”
津玉见她说这事,心里不大高兴。说道:“别听人胡说,没有的事。”
菀宁说道:“姐姐这样好的人品,加上王老爷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自然是要多考虑考虑的,切不可急了,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
津玉不接话。
菀宁说道:“不过姐姐也不用担心。王老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见过多少世上豪杰。一个不满意,再寻一个便是。”
津玉说道:“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劳烦郡主费心。”
菀宁道:“我是见姐姐也没有个人说去,成日闷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姐姐总比我强,我虽然生在这样的人家,纵使父慈母爱,总不得自己做主,必定是只看对方出身,总不过是寻个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家的男子。不比王姑娘,不用拘束这些。”
津玉有些生气,面上就表现出来。但也学着菀宁,收了些脾气。说道:“我虽年纪大了,但终究还是个姑娘家,只想着多陪自己父亲几年,不比郡主远虑。未曾多想以后的事情。”
菀宁郡主说道:“不多想才好。婚姻之事,讲求缘分,不是想能想来的。”
津玉转身看别处,不再说话。正坐立不安之际。一丫头名唤提儿的进来,怀里抱着个小包袱,说道:“王姑娘,张公子让小厮给姑娘带了件东西。说是今天见着王老爷让他给你捎来的。”
津玉心里只唤阿弥陀佛,这才是现世报。她早就知道菀宁对张公子有意。今天来寻她,估计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可巧正尴尬之际,张公子竟给她稍东西来了。这是亘古未有的,却是来的是时候。
津玉接过,对提儿说道:“好好给送东西小厮几文赏钱。跟他说,让他带话给公子,津玉多谢他费心了。”
提儿得命出去。
津玉拿着包裹,轻放在桌子上,笑意绵绵。然后看着郡主,说道:“打断郡主讲话了。”
菀宁笑说道:“无事,果真是王老爷的心尖,一时一刻都忘不了。”说着就起身:“我也乏了。改日再找姐姐说话。”说完,就出去了。
津玉细细打开包裹,不过是山中新出的几色果子,全是她爱吃的。津玉拿出一个,也舍不得吃,只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父亲对她,可算是操透了心。这也是故意寻着张公子让他捎进来的吧。
这头的南清郡王府,世子婚期不远,王府上下都透着喜意。南清郡王盼着这日早点到来,世子却嫌时间过得飞快。只拿着公事繁忙为由,婚事一概不管。
郡王一向严厉,唯独这个儿子是命根。他既然去提了亲,身为老子,也不在意帮他全权处理婚礼。
最近府里上下都在忙活这事,就连一向与世无争的怡然斋的丫头们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新床安置好的那天,伦和郡主来怡然斋约燕阳去看。燕阳素来不喜欢热闹的地方,除了世子之外,也不喜欢和人一处。但盛情难却,拗不过伦和,只得一同去了。
这个伦和也是侧室所生,只因为母亲教导要讨好父王,就要讨好世子,要讨好世子,就要讨好燕阳,这才时常寻得燕阳玩。燕阳长得美,又不甚热情,一开始很不好亲近,好大劲才慢慢和她熟稔。
踏进屋子,燕阳恍惚觉得来错了地方,这房间红殷殷的,处处洋溢着喜气,将这个房间撑得满满的,只待着女主人的来临。
燕阳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陌生的领地,如此的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务。尽管这个屋子,她无数次的踏进。似乎从这个时刻开始,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婚房布置一新,理朔也不曾去看,只在书房里休息。燕阳去找他,只见他怔怔地看着房中的那个屏风。
屏风搁置多年,为何今日看得入神。燕阳觉得好笑。本想打趣他,但想着那个婚房,就没了心情。
见燕阳进来,世子冲她温柔一笑,向她招手道:“妹妹怎么过来了,也没听得声音。”
“哥哥看得那么仔细,一个旧屏风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看你的新屋子去。”燕阳脱口就说。
世子眼神里有点懊恼。燕阳就后悔了,不该图一时嘴快。
世子一向不形于色,这婚事,心中多有不爽,他从未向燕阳提过,只觉得不和她提,便不曾发生。仿佛一切和他无关。或许是说是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