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早上她打算给太夫人和母亲请完安告知一声就出门去。照例是先去太夫人院子里再去永安那。还在陪着太夫人用早饭,永安就带着婆子丫鬟们也过来了。
“母亲怎么过来了?可曾用过饭?”薛茗予赶紧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碗和松木筷,拿过采薇递上的素绫帕子擦擦嘴角,规规矩矩给永安见礼。
“我用过了。”永安点头,朝陈氏伏身行礼。“料想你今日要出门,就省得你往我那跑一趟了。”
“女儿谢谢母亲体恤。”
“想必该提醒你的,太夫人应该都提点过了。”永安坐下,但没让薛茗予回到饭桌上继续吃饭,“咱们西凉民风开明,要是放在梧州那样的大国,男女可是七岁就不同席。你们几个孩子自小一起玩,要慢慢收收心了。以后能少出去就少出去。懂吗?”
“女儿明白。谨尊母亲教诲。”薛茗予大气都不敢出。这姑奶奶跟大碉堡一样坐得正气凛然。难道临时变卦不让她去了。
“西凉是西凉,你也说了民风开化。还能玩两年就让孩子们玩去吧。过了十三岁,我这老婆子也不许她再往外面跑。”陈氏说道。老脸安上一派严肃,说话还是向着孙女。她何尝不知道儿媳说的对,可是对孙女哪里忍心拘着呢。
“太夫人放心。既然答应了自然放茗予去的。”永安温柔一笑,“儿媳不过是想来和太夫人一起瞧瞧茗予送些什么好东西给沂哥儿,听说关起门来绣了好多天。”说完温柔的看着薛茗予。
“母亲又要笑话我吧。正好带着在,不用回去取。”薛茗予也笑了,心里却是一冷。“采薇,把我的礼盒拿过来,母亲和太夫人看看茗予这绣工有没有长进一点。”
难怪总也亲近不起来。她原道是永安那高贵刻进了骨血,放不下身段做不来慈母。可是她知道女儿快到了说亲的年纪,担心的却不是女儿的心意和未来。永安刻意这时候跑来,是来检查她送的东西会不会有违礼制吧。真是悲哀。
“嗯。我眼睛这几日蒙的厉害,也要打起精神好好看看。”陈氏怎么会不懂儿媳的心思。自己家的孩子还这么芥蒂。她眼角闪过一丝讥诮。
采薇双手将用瓦青绡纱包裹好的礼盒呈上几,永安身边的丁嬷嬷自动上前解开绡纱,打开木盒子。薄板材的樟木盒子不用上下摸,一看就知道藏不住任何暗格,盒子里静静躺着绿葱葱的荷包和扇套。永安白皙丰润的手指拿起来一个个翻看着。
“茗予这手艺真是越发好了。”永安由衷赞叹。闺阁姑娘有几个真心喜欢女红呢。偏偏女儿能沉心静气地学下来。花纹都一一看过,内里一摸也就知道有没有什么夹带。
“嗯。手艺自不用说。这图样也挺喜人的。”永安翻看过的,陈氏也接过来看一遍。旁人绣东西往往是各色相互搭配,薛茗予这几个,却都是一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