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女子,陈氏打量了一眼,眼眶就忍不住红了。请看最全的那是她膝下看着长大的小孙女。几年不见,身量拔高不少,那身段,已然是年华正好婀娜多姿。陈氏忍不住细细去探究她脸上的每一处变化,就怕看见一点点的憔悴和伤心。
“祖母,祖母。”薛茗予提起裙角快步小跑,站在清漆平角马车边上的满是风霜的老妪,让她控制不住的流泪,她激动得都没感觉到胳膊上小心翼翼扶着她的有力臂膀。
“祖母,祖母。”薛茗予扑到陈氏怀里呼喊。以前祖母坐着,她头一歪,要么趴在祖母怀里,要么靠在她的臂弯。她扶着祖母散步,都没觉得祖母个子矮小过。而如今跨过四年的光景,不知道是祖母被岁月压弯了腰,还是她在风雨中出苗般成长了。
“好孩子,好孩子不要哭。”陈氏轻轻拍着薛茗予的背。像是祖孙俩不曾分开过一样。
无忧等薛茗予的哭声稍微平息了一点,才递过帕子。
“看我,都高兴坏了。”努力调整的薛茗予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擦了脸上泪痕,在黄土地上就要跪下,“茗予给祖母请安。”
“女婿覃纭修给祖母请安。”覃纭修扶着薛茗予的胳膊,也跟着一起屈了膝。
“哎哟。我的还孩子。赶紧起来。”太夫人哪里舍得薛茗予跪下,忙一把拉住了,闯入眼帘的伟岸男子,也被身后蹿过来的薛柏青和薛茗矜两人扶住了。
“小婿见过太夫人,岳父,舅兄。”覃纭修见他们不敢受礼,随即抱拳鞠了躬。
太夫人祖孙三代赶紧侧了身子只受了半个礼。
“王爷切不可如此礼遇,要折煞老身了。”太夫人心里如惊涛骇浪,四王爷去西凉之时,她听闻孙女婿待孙女很好,可是没想到堂堂圣将军王在他们面前如此谦逊。怪不得,茗予脸上只有那如花苞绽放的美丽,不曾见半点风霜摧残的痕迹。
“草民皇甫新龠,见过九王爷九王妃。”薛茗矜身侧展出一个清隽的身影,温文有礼的拱手行礼。
“新龠,你也来了。”薛茗予柔柔一笑,坦然的看向覃纭修,“这是我娘家邻居,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相当于我半个哥哥了。”
覃纭修心底早就知道皇甫新龠这号人。不过再多的疑惑,都在薛茗予坦然的目光里消失不见。他礼貌客气的拱手回礼。“久仰大名,欢迎之至。”
“父亲,哥哥。”薛茗予冲太夫人身后的两道身影福了个礼。
“我们进城再叙。”覃纭修不动声色的拍拍薛茗予的背,提议道。大家一时激动,却不好在这停留太久,马车,随从,都太引人注目了。
“好,好。”太夫人连连点头。这巍峨厚重的城门,就跟越城大不一样,站在这,她心里倍感不安。
“我陪太夫人坐马车。”薛茗予偏头对覃纭修说道。她看到人堆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梳着不熟悉的妇人髻。不过心里怪怪的,终是只淡淡扫一眼,没有打招呼。
“行,别让太夫人累着了。”覃纭修叮嘱道,“我骑马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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