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楼下传来的喜娘尖锐声音,让人听起来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夫妻对拜。”
阁楼上的杨卿喝的酩酊大醉,模糊的视野里她一袭火红的嫁衣,最后被搀扶着送进了洞房。
柳娇泪眼纵横转身步入了房间,爱上的这个男人此生注定不会平凡,而他身后的女人也定是能够帮衬他的人。
再多的泪与他而言也都只是多余。
在房门被送饭菜进来的店小二打开的那一霎那,外面所有的情形都在一瞬间映入夏智美平静的眸内。
因为一场联姻却伤了这么多人的心。
“二位客官,下面那位公子命小的送上来的饭菜。”小二托着盘,将饭菜放在了桌上。
“出去!”夏智美低沉的怒吼了一声,上前就抓起云洛昊阳面前的砒霜,疯了一般的倒在了所有饭菜上。
小二被这么一吼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身子,连滚带爬的转身出了房间。
夏智美“砰”的一声将房门合上,仰了仰头不想让眸里的泪水流露出眼眶,曾经她已为这个男人撕心裂肺痛过无数次了。
云洛昊阳撩了撩袍子,缓缓的起了身走向饭桌前坐下,倒了一杯酒,拾起了桌上的筷子夹了菜,笑道:“只愿来世你我二人没有如此多的恩怨。”
夏智美红了眼眶,眼饭菜就要入他口中,心乱如麻却也不知这样做的对错,失声大哭菜落入他口中的最后一刻,她挥出一掌击在了他的心口上。
云洛昊阳整个人向后飞出一尺有余摔在屏风上,口中传来液体的腥味,他感受得到这一掌她用了十成的功力。
夏智美长睫微微颤了颤,泪珠一滴一滴滑落地上却痛在他的心上。
云洛昊阳额头渗出滴滴汗珠,捂着痛到窒息的心口艰难的开口道:“傻丫头,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解脱就结束了我。”
夏智美伸手拂去了脸颊上的泪痕,面无神色的睨了一眼他:“我们之间的情分在这一掌之后就清了,从此你我便只是陌路人。”
话语落下后,她便决然的转身离去了。
云洛昊阳擦了唇边妖冶的血渍,苍白无力的笑了笑,美儿,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了。
在夏智美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后,酒楼下传来一片的惊叫声:“死人了,死人了!”
白眉慌慌张张的赶紧回到楼上禀报却发现自家的爷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而屋里一片的狼藉。
云洛昊阳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对白眉开口道:“明日…明日的事…安排妥当了吗?”
白眉连忙将云洛昊阳颤抖着的扶回床榻上,焦急的道:“妥了,都妥了,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老奴……”
云洛昊阳听到该办的事都处理好了也才舒了一口气,身心俱疲的闭上了双眸,口中呓语道:“如果她回…回来…不要告诉她真相…这都是我欠她的……”
白眉从来没有洛昊阳这副苍白无力仿佛下一刻便要离开人世的样子,心底自是也恐慌不已,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流露,连连点头:
“老奴明白,老奴什么都明白,爷求你别说话了…老奴去请大夫…”
云洛昊阳听到耳边哭泣声拧了拧眉道:“老东西…不用去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让我休息一会……”
白眉只得口上应承着,私底下仍旧慌乱的跑出去请了大夫,通知了血刹。
当得知云洛昊阳命不久矣时,二人的心都沉了沉。也难怪他将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就连云汉的未来也做了详细的安排。
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玉灵儿与杨卿都同时死了。后来经白眉查证才知是杨卿盗取了夏智美身上的鹤顶红,当玉灵儿喝下后,他便也跟着去了。
二日后所有的事情都在云洛昊阳的意料之中,血刹助陌熔珣突破陌焱,拿着遗昭成功的登基坐上皇位。
而陌熔珣也遵守了与云洛昊阳的约定,退了边疆的兵马,云汉与陌上终是回到了从前的安宁。
待这场大战平息天气也逐渐变得天寒地冻,云汉的兵马也都准备班师回朝了。
秦墨寒在雪地里短短数日便消瘦的不成人形的身影,心底格外有一种荒凉袭来,上前道:“皇上,何时启程?”
云洛昊阳沧桑的容颜似饱经人间风霜,掏出怀里手帕捂着嘴猛地咳嗽了两声,喘了一口气才道:“咳…咳咳…现在就可……”
秦墨寒低头眼在他转身后落在雪地里带血的手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云洛昊阳被白眉搀扶着上了马车,卧在马车内外的雪景,眼角渐渐地变得湿润,过往的事还犹如昨日,口中喃喃自语: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虚弱的他再也经不起风霜雨雪,在回京遥远的途中便去了,离去时他特意嘱托着白眉将他埋在了曾经他和她住过的小院子了。
而白眉也没再回陵安城,只是一直在这里守着那尊冰冷的石碑。
十年后的某一天白眉才意外的发现小院的枯井藏着一条暗道,顺着下去竟是直接能够到云洛昊阳墓地底下。
当白眉口冰棺里手牵手躺着的两个完好无损的人时,白眉忍不住擦了擦昏花的老眼,整个人都惊愕不已:“夏…夏姑娘…”
白眉眼角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