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承琰下了册封新晋宫嫔的旨意。
太尉之女陈漓封为正四品容华,赐居漱敏宫,与杨常在、尤贵人同住。
吏部尚书之女齐蕴玉封为正五品嫔,赐居安贵嫔为主位的紫鸣宫。
刑部尚书之女章文淑封为正五品嫔,赐居姝尧宫,此外姝尧宫中同住从地方选入的史常在、周娘子、钱选侍。
户部尚书族中侄女蒋瑗封为从五品小仪,赐居长定宫,与大将军属下副将之女吕贵人、宗正寺少卿之女吴美人、地方官员之女孔选侍同住。
另有张美人、袁答应等四人分别赐居许良娣所在的永宁宫及纪昭媛所在的沁仪宫。
这一日,玉缘轻轻为我捶着有些酸疼肿胀的双腿,闲话道:“入选的秀女皆有了位份,听闻这几日皇后娘娘已着人将明日入宫的妃嫔所居的宫殿打扫了出来,明日一早,便该陆续进宫了。”
我翻看着手中的书,漫不经心道:“该来的总逃不掉,日后的清净日子怕是少了。”
容瑾附和道:“谁说不是,宫中骤然填了十几位妃子,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知礼懂事些还好,若是有那些个不安分的,这宫中岂无宁日。”
我懒懒道:“多位新人同日入宫,家世位份皆参差不齐,今后皇上先宠幸了谁,多宠了谁,难免有人心有计较,自是少不了要闹起来。”
玉缘道:“倒不知此届秀女品性如何,地方官员之女多数位份低下,倒是陈容华身为太尉之女,独占鳌头。”
我道:“大将军掌兵权,太尉管军事,这二人皆是皇上的人,其女入宫,位份自不会低。姚相虽在朝中党羽众多,但其毕竟是文臣,要铲除姚相的势力,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玉缘点头道:“正是如此,听闻皇上近些日子寻了一些由头,陆续将为姚相效力的几名官员革职查办,又任命了几位忠心清廉的官员任职。”
容瑾道:“可奴婢听闻那几个被革职查办的官员身处的并非要职。”
玉缘道:“正因并非要职,想必丞相亦并未察觉,皇上此招便如凌迟,一刀一刀,直至最后才要其性命。”
我闻言斜睨了玉缘一眼,又笑道:“皇上年轻有为,自有大把时间培植自己的势力,如今六部之中必有为丞相效力之人,且看此届秀女入宫之后,谁人与懿元夫人亲近便知。”
玉缘道:“懿元夫人的权势荣宠已不及从前,她必然会在此届秀女中选几人收为己用,以助自己固宠。”
我道:“明日秀女入宫,过几日,便可一睹秀女们的芳容了,能入选留用,想必自不会差。”
二月十六一早,永续六年选秀入选的妃嫔已别过家人,陆续进了宫,由着宫人将她们领到了各自居住的宫殿。
一朝选入君王侧,此刻这些妃嫔是何心境,我不尽知晓,毕竟我生于后宫,有生之年亦从未离开过,我无法体会自民间选入宫中,是何感受,但能入宫为妃,许是一种荣耀吧,她们中的多数,必是欣喜而自豪的,未经世事,将心中的美好期许,投入这深不可测的后宫之中…
晨起去凤鸾宫向皇后请过安后,我便乘轿撵回了昭阳宫,亦颜与如汐陪我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去了。
无论外面如何吵闹,我只恍若未闻,安心的在殿中时而翻看书籍,时而起身走动。
到了下午,皇后的赏赐便分了下去,不论位份高低,赏赐全然相同,无轻重之分。
而承琰给新晋妃嫔的赏赐自是由位份高低而不同,而尤贵人的赏赐较之同位妃嫔稍丰厚些。
而懿元夫人作为皇后之下位份高的妃子,自然也给众人赏赐了东西,只是旁人只得了几件寻常的物件,而与陈容华同住的尤贵人、户部尚书侄女蒋小仪、吏部尚书之女章嫔及与其同住姝尧宫的史常在与钱选侍,这五人得到的赏赐却颇为丰厚。
尤贵人的父亲只是五品官职,但听闻这尤贵人姿容出众,其相貌在此届秀女中算是佼佼者,懿元夫人必是看准了她的姿色,想要拉拢。
蒋小仪与章嫔得懿元夫人看重,想必这二人的母家定然为姚相效力,只是听闻史常在与钱选侍这二人姿色平平,父亲在京外任职,且官职不大,不知懿元夫人怎会如此厚赏这二人,就连陈容华的赏赐也比之不及。
头三日,众人可在各自宫中适应环境,不必问安。
三日后,便是新封的妃嫔需到凤鸾宫给皇后及各宫妃嫔请安的日子。
一早我便梳洗罢乘轿辇去了凤鸾宫。
入殿后向皇后请了安,皇后微笑着唤我坐下。
我转头扫了眼座上,只见新晋的十六名秀女已到了多半,过了一会儿,满宫妃嫔也陆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