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间,皇上招幸了尤贵人,第二日便晋其为小仪。
其后几日,新晋秀女中陈婕妤与尤小仪尤为得宠,其他人皆未侍寝,如此这二人在此届妃嫔中也算是风头正盛。
这一日,见外面天色极好,阳光徐徐,我便起身到殿外院中散步,正殿后有一个不大的湖,这几日湖水早已融化,水中不时有各色的鱼儿游过,无聊之下,我便带了些鱼食,去湖边给鱼儿喂食儿。
撒下鱼食,不一会儿鱼儿们便一拥的游来,争抢着吃着水面上的食物,彩色的鱼尾来回摆动着,水面不时泛起丝丝波澜。
容瑾拿着件披风过来,为我披在身上,道:“湖边湿气重,娘娘出来时怎的连件披风都不穿。”
我一边看着水中的鱼儿,一边懒懒道:“天气越发好了,无妨。方才经过廊下时听到宫人在议论什么,这几日一直不曾出去,不知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容瑾回想了一下,笑着道:“能有什么事,这几日有宫人说在姝尧宫附近看到了钱答应的鬼魂,直传的人心惶惶。”
我闻言心不禁一跳,问道:“竟有这样的事?可有人亲眼见了?”
容瑾摇头道:“说是有巡夜的宫人见过,可是奴婢觉着不过是讹传罢了,这世上哪有那些个神鬼之说。”
我思索了片刻,喃喃道:“算算日子,再过两日便是钱答应的头七了…”
容瑾道:“娘娘怎的也信这个?奴婢记得您从前可是半分不信的。”
我笑道:“如今也是不信的,只是此事怕是非空穴来风。”
容瑾道:“娘娘整日足不出户,凭他什么事,也是与娘娘扯不上关系的。”
我叹道:“早知宫中嫔妃多了,必会多生是非,可才这么几日便生出这些个乱子。”
容瑾笑着道:“娘娘只管好生养胎便是了,再有两个月余,孩子便该出世了。”
我道:“这几日总是有些不舒服,可是吃的用的都是没有旁人过手的,我这心总是提着的。”
容瑾蹙眉道:“可是周太医日日都来为娘娘请脉,也未查出什么异样,怕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娘娘未能休息好。”
我叹道:“但愿如此吧,我总是有些不安。”
翌日晨早请安,只见史常在精神萎靡,面容憔悴的很,见此,皇后也忍不住寻问:“史常在这几日怎的如此憔悴?可是生了病?”
史常在无神的双眼略有些迟疑,动作缓慢的在座中欠身道:“多些娘娘关心,臣妾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睡不安稳,一睡着便噩梦连连。”
皇后又道:“若是如此,便宣太医去瞧瞧。”
这时,下方的尤小仪媚眼扫向皇后,道:“臣妾这几日听宫人说,有人在姝尧宫附近看到了那脏东西…听闻是当日钱答应死的冤枉,死后阴魂不散…不知史常在是否也受此困扰,才会如此憔悴?”
皇后闻言微微一怔,秀眉不禁蹙起。
惠妃不悦的扫了尤小仪一眼,肃然道:“尤小仪身为宫妃,怎的随着那些个乱嚼舌根的宫人一般胡言乱语,没的失了身份。”
皇后随后道:“这些话不过是下面的人胡乱谣传,实不可信,姐妹们还是莫要相信为好。”
这时懿元夫人轻嗤一声,道:“若不是皇后当日惩戒了钱答应,钱答应又如何会丧命呢?皇后如今说是谣传,莫非是要亲眼见了,才肯信么?”
皇后脸色一变,沉声道:“如此说来,莫非懿元夫人亲眼见了?钱答应犯了宫规,本宫若不责罚,岂非告诉满宫的人,可随意犯罪,错可免罚?”
懿元夫人面不改色的笑:“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怎么做都无人敢说您的不是,只是如今宫中许多人都说亲眼见了钱答应的鬼魂,人心惶惶的,皇后娘娘可要好好整治一番才好。”
皇后冷声道:“本宫自会下令禁言,不必你多言。”
懿元夫人面上笑意不减,幽幽道:“皇后能管理好后宫,臣妾们也自然放心。”
惠妃出声道:“钱答应自尽本就突然,难免有些无聊的宫人借此制造些莫须有的谣言,妹妹们回去可要约束好自己的宫人,莫要再推波助澜。”
这时,章嫔有些惶恐的看了看上方的皇后,又低声道:“可是前日里,周娘子似乎也看见了…臣妾…也实在是害怕的紧…”
这时,坐在靠后的周娘子浑身一颤,露出害怕的神色,喏喏道:“前日晚上,臣妾正要歇了去,听到似乎有人在敲窗,臣妾一看,谁料竟…竟看到有白影飘过…那身影仿佛…仿佛是钱答应…待宫人出去看时,却…却什么都没有…”
此言一出,在座诸人多数变了脸色,神色惶惶,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皇后闻言亦有些讶异。
这时,众人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只听周娘子旁边坐着的吴美人低声道:“昨日我身边服侍的宫人也说晚上起夜时仿佛也看到了有白影晃过,一下子便不见了…”
吕贵人亦道:“我身边的人虽未亲眼见了,可听说许多值夜的宫人都见过,还有人说看到那影子仿佛穿着钱答应生前穿的那件青色宫装…”
孔选侍附和道:“我听闻还有人见到那鬼魂五官分明就是钱答应…眼睛里流着血,样子十分骇人…”
“史常在神情如此憔悴,莫非…莫非是被钱答应的鬼魂纠缠?”
听着众人你言我语的议论着,懿元夫人看着面色煞白的皇后,掩嘴轻笑道:“臣妾与钱答应从无过节,倒是无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