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元夫人适时道:“这偷窃之事本就不光彩,连有些脸面的宫人都不会做这等事,何况是有名份的妃嫔,钱答应被扣上此等罪名,又被皇后由选侍贬为末等的答应,阖宫尽知,可不是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安贵嫔看着皇后,叹道:“钱答应受人诬陷,当时必是极力辨白,连懿元夫人后来听说时也心有疑虑,故而查了此事。不知皇后娘娘当时是否处置的太过武断了些呢?即便钱答应位分卑微,可也是条人命啊…”
这时座下有人小声道:“怪不得钱答应死后阴魂不肯散去,原是冤死,如此说来,史常在之死也必不同寻常…莫非是…”
“宫中许多人都看到了钱答应的鬼魂,必是来向生前害她之人寻仇…史常在…定是是被阴物所害啊…”
我听着这些议论声,不禁蹙眉,看了看上座面露愧色沉默不语的皇后,又见承琰凝眉思索,我出声道:“钱答应生前受人诬害,含冤自尽,实在令人惋惜,只是夫人一早便对此事有疑虑,又为何到此时才说出呢?倒是白白枉送了两条性命。”
懿元夫人目光一冷,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如今这宫中是皇后说了算,又有惠妃与纪昭媛在旁边帮衬着,即便本宫有所异议,又有何用?”
我轻笑道:“夫人何故如此妄自菲薄,皇后娘娘是中宫,执掌凤印管理后宫自然理所应当,却也并非独断****,夫人当日若真有心彻查此事,皇后娘娘还会责怪夫人不成?”
懿元夫人转向我,幽幽道:“昭贵嫔向来聪慧,当日便对此事毫无疑虑么?”
我微微一怔,转瞬微笑道:“后宫之事自有皇后娘娘做主,臣妾怀着身孕,哪里有精力操心旁的事,再者,如今史常在与钱答应都不在了,一切死无对证,仅听这几个奴才所言,如何作数呢?”
懿元夫人轻笑道:“正如昭贵嫔所言,史常在与钱答应都不在了,这些奴才又有何理由要编出这些来诋毁史常在呢?”
这时,承琰看着殿中的柳儿与另一名史常在的贴身宫女,寒声道:“史常在因何而死,你们可知?”
二人忙摇头,连声道:“奴婢们实在不知,怕是…怕是…钱答应的鬼魂前来索命…”
承琰近日半分听不得这闹鬼一事,闻言怒道:“放肆,在朕面前还敢传这些个鬼神之事,简直一派胡言。”
惠妃有些不悦的道:“既然你们招供此事是你们与史常在一手所为,若说鬼魂索命,岂不该连你们的命一同索去。”
那柳儿吓的直磕头,“奴婢该死…是奴婢当日鬼迷了心窍…史常在虽求了皇后娘娘将奴婢调到她宫里服侍,可是奴婢却在殿外侍候,实在不知史常在为何会丧命…”
承琰又将目光放到了先前那宫女身上,那宫女已急的哭了出来,“因那夜无人值夜,奴婢们也不知史常在为何会溺死在临渊湖中…此事本就史常在诬陷了钱答应,史常在近日也一直心中害怕…害怕钱答应的鬼魂向她索命…想必是心中有鬼,才会投湖而死啊…”
承琰闻言不禁怒极,连连冷笑道:“无人值夜…你们便是这般服侍主子的吗?以至主子何时离开宫中,竟浑然不知。”
众人见承琰动怒,吓的连连变了脸色,不时跪地求饶,口中道着“该死”。
承琰冰冷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意,“是该死…来人,将柳儿与这助纣为虐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其他人遣回暴室,非死不得出。”
柳儿与那宫女一听,吓的瞬时没了魂儿,连连扣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几名太监哪里还肯让其在皇上面前碍眼,匆匆将其拖了下去,求饶的喊声渐渐远去,其他宫人此时也吓的不轻,踉踉跄跄的被押着送回了暴室。
殿中归于平静,见承琰动了怒,新入宫的妃嫔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了什么,惹祸上身。
终是皇后起身跪在了承琰面前,面色沉静道:“臣妾当日听信奸人之言,冤枉了钱答应,致使其送了性命,臣妾失职,请皇上降罪。”
承琰看了看皇后,却未说话。
懿元夫人嘴角勾起笑意,又道:“皇后不过是行使了中宫的职权,何须如此自责,说到底也是皇后太过年轻,难免急躁了些,还请皇上原谅皇后此遭。”
一番话看似为皇后求情,然而承琰的眉头越发紧锁,我回想起那****与我说的那番话,虽被我说服,答应再给皇后一些时日,然此时承琰怕是又动了那番念头,毕竟此事直指皇后处事不周,原本承琰已对其有所不满,今日怕是更甚了。
见状,我只得又道:“皇后娘娘当日也是受人蒙蔽,若说对钱答应的处置,也并不算重,只是未曾想到此事是史常在用心险恶,蓄意诬陷,然身处是非的二人皆已甍逝,孰是孰非也言之已晚。不如皇上在宫中做场法事,超度亡魂,也好平息近日的谣传。”
安贵嫔闻言冷哼道:“昭贵嫔此言倒是轻巧,莫非皇后娘娘误判了是非,使得钱答应枉死,闹鬼一事又使得宫中姐妹们人心惶惶,史常在也死于非命,便也这般算了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黎修仪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此事说到底是史常在掀起的风浪,如今人都没了,安贵嫔这般揪着不肯放,不知想要何结果?”
一席话问的安贵嫔一时哑然,不知如何作答。
安贵嫔从开始便挑唆是非,无非是为了帮着懿元夫人挤兑皇后罢了,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