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承琰再未宣如沁侍寝,而是日日宿在昭阳宫内,这一日,我终是忍不住劝道:“皇上不宠幸愉贵嫔,也该去宠幸旁人,日日留在臣妾宫中,岂非要让满宫怨声载道,诟病臣妾独占圣宠。”
承琰闻言笑道:“你是朕的贵妃,又刚为云国立下大功,朕多宠你一些也无可厚非,何人敢对此加以诟病。”
我无奈道:“话虽如此,可毕竟宫中有这么些妃嫔,关乎前朝,皇上又岂能任性。”
承琰揽过我,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中,深吸了口气,“若是朕没有生在皇家,该有多好,也不必丢下心爱的人,为了平衡前朝而流连于不喜欢的女人之中。”
“皇上待臣妾已然与众不同,臣妾已心满意足,所以今夜,皇上也该去别的宫中了。”
承琰叹了口气,重重的在我前额吻了吻,站起了身。
由着孙长胜为他整理衣裳,思索了片刻,道:“去皇后那里吧。”
看着承琰离去的背影,我鼻尖一阵酸楚,越是情深,越是无奈…
翌日去凤鸾宫请安时,不免有人拈酸吃醋,众人方寒暄了几句,却见蒋芬仪笑着道:“臣妾原以为愉贵嫔初入宫,恩宠会较旁人多些,却不曾想,只侍寝了一日,皇上便连日留宿在了贵妃娘娘宫中,可见贵妃娘娘盛宠优渥,自是旁人比不得的。”
后方的许嫔接口道:“贵妃娘娘当初可是接连七日侍寝,盛宠不衰,愉贵嫔与昭贵妃虽是姐妹,可境遇却是大不相同呢。”
只见如沁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变化,又迅速恢复了正常,“皇上待贵妃姐姐情谊深厚,本宫入宫时日短,自是比不上的。”
“贵妃娘娘是贵嫔的姐姐,有贵妃娘娘在,想必皇上也不会对贵嫔薄待了去。”
我只低头饮茶,浅笑不语,我与如沁同为华国公主,难免被人比较,宫中女人多口舌是非,单是这些个议论之声,也够让如沁堵心了。
眼看中秋将至,如沁却是再未侍寝。
这一日,容瑾自外面回来,面色有些沉重。
我见状问其故,容瑾只得道:“主子,奴婢方才听说因马上便是中秋,长公主入宫求了太后娘娘将惠嫔解了禁足…”
我闻言也不意外,只淡淡道:“长公主驸马乃惠嫔长兄,敬国公又一向为皇上所重用,她解禁也是迟早之事。”
玉缘道:“太后一向宠爱长公主,有她求情,即便是惠嫔从前犯下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我看向容瑾问道:“皇上可曾复她的妃位?”
容瑾忙摆手道:“这个不曾,毕竟她从前犯了谋害有孕嫔妃的罪,岂能轻易复位。”
我轻哼道:“有敬国公施压,皇上也是为难…可若是数罪并罚,敬国公也无法保她…”
“主子的意思是…”
我思索道:“惠嫔端庄贤淑的外表之下,藏着蛇蝎之心,若不能让皇上恨极了她,怕是也无法扳倒她,此事还需仔细谋划…”
中秋前一日,晚宴一些细节需与皇后商议,待我从凤鸾宫出来,在御花园侧的宫道上,竟偶遇了惠嫔。
只见其衣着素净,薄施粉黛,身形消瘦了许多,身后只跟了若竹一人随侍。
见步撵上坐着的是我,微微一怔,随即停了下来。
我打量了她片刻,露出笑意,“惠嫔,好久不见了。”
惠嫔抬头望向我,喃喃道:“昭贵妃…”
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着道:“惠嫔似乎清减了不少,想必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
惠嫔看着我,面色复杂了几许,“我禁足这些日子,竟发生了这么些事,你已是贵妃了…”
我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金簪,淡淡道:“本宫也未曾想到,会有一日,你我的位分相差如此悬殊。如今本宫已是贵妃,恕本宫不能再像往日一般,叫你一声‘姐姐’了。”
惠妃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你早已不再是你了,自靖安死后,你待我早已不似从前。”
我轻笑一声,端倪着她,轻声道:“惠嫔此言差矣,自你指使本宫身边的佩祥在本宫随身带着的香囊中混入麝香,企图害本宫腹中孩儿并嫁祸裕昭仪起,本宫便再无法再像从前一般待你。”
惠嫔原本平淡的眸子瞬时布满惊诧,许久才缓过神来,“原来,你早已知晓…”
我不再掩饰眼中的恨意,狠狠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欠的债,早晚要还,无人可逃脱上天的惩罚。”
惠嫔忽而笑了,迎上了我目光,“你知道了也好,我也不必再辛苦与你做表面功夫。”
埋藏已久的恨意终可表露于面,我亦有了一丝快意,“你可知我每每见你,都恨不得噬你的血肉,靖安的死,你迟早都要还的。”
惠嫔面上仍是平静的笑容,“你虽已位列四妃之首,只是,我并非姚芷懿,她张扬跋扈,蠢钝如猪,才会中了你的诡计…”
闻言我也不禁笑道:“本宫既能要了她的命,便也能让你为靖安偿命,你不必着急。”
惠嫔静静的看着我,平静开口道:“我等着。”
我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依着规矩,惠嫔见了本宫,要行礼问安才是,念在惠嫔你禁足许久,怕是早已忘了宫中规矩,本宫此次便不计较你的不敬之罪,若有下次,本宫必不轻饶。”
说罢,抬手示意抬轿的宫人继续往前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撞上了惠嫔冷冽的目光,我却是露出了笑容,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