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纤几乎是颤抖着打开那封信笺,她知道这封信出现,代表着什么,心中的那份担心终于落了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不安。
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见字如面,问纤妹安好。前番一别,险成今生永诀,今潇虽苟全性命,然却无颜归还,进退维谷之际,惟愿见妹最后一面,虽死而无憾矣!”在信的背面,有一幅画,一个并不算精致的画舫,画舫的周围有一条河,还有一大片的竹林。看到这幅图画,紫纤已然明白了一切。
紫纤想都没有想,放下手中的信,莲步轻挪,紫纤一个人走出了隐狐分舵,一路向南,在她的记忆里,向南二十里,有一个去处,名为回梦重楼,那里是顾潇经常去的地方,也是画上所画的地址。
“顾潇,究竟是怎样的窘境,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说是最后一面,难道是仇家见你落单而寻仇?难道……”紫纤脑中浮出种种不好的联想,此时的她,不去想流彩的忠告,也不想卿齐再出的危险,为了顾潇,彩流主已经不顾一切。飘逸绝伦的轻身功夫,让她如同一道紫色的幻影一般,穿梭在一片浩淼的竹林当中,深秋的夜里,只有徐徐的凉风吹过耳畔。
倏然,一阵铃铛之声传入耳畔,紫纤情知自己已经无意中踏破了别人的预警陷阱。“看来来者不善……”紫纤心知这是杀手才会用的警戒方式,一般的杀手在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为了防止其他无关的人介入,会在外围设置一些陷阱,作为预警。如此一来,紫纤心中更是焦急,江湖中的杀手组织并非只有隐狐一脉,如今顾潇被同是杀手的人盯上,定是凶多吉少。
就在紫纤踏破预警陷阱之后前行未出十丈之地,平地狂风骤起。十余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瞬息后,分散开来,占据附近有利的地势。随即展开进攻。
“好熟练的配合!”紫纤心知来者亦是杀手,容不得自己有半分留手与懈怠:“夺魄紫烟!”只见她双袖一甩,毒烟骤起,霎时便覆盖了周围数十丈方圆之地。这是她最擅长的战术之一,对手吸入毒烟之后。轻则头重脚轻,意识混乱,重则直接昏厥,甚至中毒至死。
“着!”紫纤双手扣数十枚银针,飞舞中,夺命银针飞射,可是却没有她预想的惨叫之声。迟疑间,只见紫雾之中,黑影闪动,敌人似乎并不为毒烟所制。见此紫纤大骇,若论正面交战,他是远远不如叶孤的,而且敌人是如此之多,更加可怕的是,对手似是有备而来。眨眼间,黑影已至眼前,近身战,招招逼命,手中寸许银针。安敌长刀利剑,夹攻之下,紫纤已落下风。
激战数十合后,略显疲态的紫纤已露败相。忽然。一阵透彻骨髓的冰冷,从肩头传来,一柄长剑已然刺穿她的左臂,鲜血瞬间便pēn_shè出来。随即脑后恶风起,紫纤情知不妙,急忙躲闪。但仍被长刀斩落头带,紫纤的长发立时散乱开来。
“我不可以死在这里,至少……至少……”奋战中的紫纤心中仍有一个念念不忘愿望。那就是故人的一面之约。
激发的怒意,不屈的信念,让紫纤决意殊死一搏,不管多少刀剑加身,此刻的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出一条前往回梦重楼的血路。竹林之中,飞舞的血紫色的身影,越战越强,越战越狂。惊人的爆发,令眼前这些身经百战的围杀者为之胆寒,他们纵是杀手,也从未见过如此搏命的打法。转眼间,已有数人,倒在紫纤短小的银针之下,而紫纤的身上,也多了数道伤痕。鲜血染红了紫衣,她的动作也开始渐渐变慢了。而那些没有倒下的围杀者,似乎也有一些倦态。
“就是现在!”紫纤几乎是用尽最后气力,决定施展最后的极招,只见她飞纵而起,一瞬间幻化成一道紫红色的幻影,顷刻之间,整个竹林之内银光点点,彷如银河倒悬,美丽的光辉背后,是无尽的肃杀。不知是针随风走,还是绵密的飞针带起的狂风,风起风止,只在一瞬之间。再落地的紫纤,她的眼前,只剩下几个被射成刺猬的死人。或许他们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在一瞬间爆发如此的力量。而此刻杀尽围杀者的紫纤,已觉得眼前的路越发的飘忽,血汩汩的流出来,已经止不住了,她清楚,自己的最后时刻不远了。她没有选择分舵,而是先分辨了一下方向,而后继续向南。
隐狐分舵。白天与卫卓然激战之后,叶孤的脑中一直在困惑,故而此刻虽至深夜,但他仍在演武场反复练习着。
“流主,今夜的暗号是什么?”一道黑影飘落在叶孤身边,半跪于地。叶孤清楚,这是分舵的夜间警戒人员。
“暗号?首领不是说这里归属紫纤统领了么,孤鸿你怎么来问我?”叶孤不解。其实流彩很清楚,叶孤的心中差不多只有武功二字,这些闲杂琐碎的事情,他是不愿意管的,所以才让他掌管没有什么杂务的孤字流派。
那个名为孤鸿的黑影微微抬头道:“彩流主不在,所以我才来请示孤流主今晚的暗号为何。”
“不在?”叶孤闻言一愣。
孤鸿继续道:“是的,彩流主在刚刚入夜之时,便离开了分舵,向南去了,做什么,我们作为属下的不敢问。但听她的近侍柔云所说,彩流主好像是接到了谁的信,而后才出去的。‘
“信?在哪里?”叶孤心中浮现出一丝的不安。
“在这里,属下等不敢偷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