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水之上,一叶小舟随江飘零,小舟之上,除了船夫以外,仅有三人。站在船头的小刀湮峰,和坐在船舱中摆棋的付流尘,还有侍立于他身边的空镜飞卿。
“先生,对岸好像还没有动静呢!”湮峰高声的喊着。
看着付流尘摆棋,飞卿时不时的看向船舱外,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付流尘道:“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网开一面?”
付流尘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仍旧摆着他的棋子,半晌儿后才道:“湮峰和你一样,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哦?”
付流尘继续道:“当初紫宸易率军前往北域的时候,他问我若想杀紫宸易,只要他出手就可以了,何必费那么许多的功夫,我当时告诉他,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覆灭一个国家,不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的。如今你问我为何网开一面,呵……困兽犹斗,紫宸易如今就是这只受伤的野兽,若真的逼他急了,三十万人马死战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可以将他们全部消灭?”
飞卿仍是担心的问道:“可是,若他们真的一路向南逃跑,岂不是放虎归山?”
付流尘咳嗽了两声,稳了稳神,眼盯棋盘,目不斜视,对飞卿道:“让他们跑吧,等他们跑累了,除了我们的千军万马以外,还有一支奇兵在等着他们。”
“千军万马?那这里?”飞卿不解的看着付流尘。
“只有我们三人。”付流尘淡淡的说着,不忘看手中的棋谱,同时将棋子摆到棋盘之上。
“先生不是说要正面阻挡紫宸易的大军么?”飞卿想起了付流尘之前的话。
付流尘抬头看了看飞卿,说道:“三个人已经很奢侈了。”
“若是现在仍保持中立的紫宸傲君加入战场的话……”飞卿仍有几分的担心,他话音未落,只听背后有人道:“紫宸傲君那个蠢材,说不定现在正在庆祝呢。”说话的人,是刚刚走进船舱的湮峰。他一手拿着鸽子,一手拿着一张字条,递与付流尘。道:“沈梦魂回报,紫宸易大军已尽数向南去了,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九里原。”
付流尘看了看那张字条,“嗯……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去帮船夫摇船!”不愿意闲着的小刀湮峰走出了船舱。而飞卿也悄悄的跟了出来。
“小刀,你刚才说紫宸傲君正在庆祝,那是怎么一回事?”飞卿刚才的心结还未解。
小刀湮峰见“因为紫宸平那个混账,除了下了一道宰了他哥哥的圣旨外,还下了一道圣旨。是给紫宸傲君的。”
“说什么的?”
小刀湮峰道:“给他叔叔加了三百里的封地。”
飞卿一怔,奇道:“如此说来,紫宸平并非和传闻中一样啊。”湮峰白了飞卿一眼,道:“这道圣旨,还有前面那道逼紫宸易造反的圣旨,这都是先生的意思,紫宸平,胸无大志,他除了吃喝玩乐,还懂什么呢?还真以为自己做了皇帝。不过就是一只待宰的猪!只要先生开口,湮小刀分分钟都可以把他给剐了。”
“区区三百里封地,就把紫宸傲君收买了?”飞卿心道真是不可思议。
“不然呢?”湮峰反问着,又道:“他也算是一方的诸侯,天子昏庸的话,对他来说是好事,又如何会想那么多?先生曾说过,紫宸傲君其人看似志向远大,实际上却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之辈。虽然门客万千,可真正堪称国士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
“紫宸傲君……我记得明珠貌似和他……”飞卿口中的明珠。自然就是指八佾之中的明珠蒙尘。
湮峰一笑道:“你也知道这件事啊,哈哈,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替明珠报仇的。”
飞卿则是冷笑:“报仇?我劝你还是闲事少管,管的太宽,秋水藏峰的剑就会来问候你了。”
“我自有分寸。”湮峰上下打量了一下飞卿。道:“既然你都出来,过来过来,和我一起摇船去。”说着不由分说拽起飞卿就走。
“喂喂!我晕水的!”飞卿挣扎着,却挣脱不开,因为他的力气没有湮峰大,而且在船上,他怯的很。
“锻炼锻炼就好了!”
…………
坐在船舱里的付流尘,目光停留在棋盘之上的一枚棋子上,自语着:“过河的小卒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下面,你还会给我什么惊喜呢?逃得出付流尘的棋局么?”
他正准备去休憩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听得船舱外,“扑通”的一声,似是有人落水了。
…………
九里原,宽数百丈,长约十里,常年有风吹过,所以又名刀风峡。
清晨时分,也就是紫宸易大军穿过九里原后六七个时辰左右,远远的,烟尘四起,大地微鸣,联军中的北夷人的三千先头轻骑部队已率先杀到了九里原,刚到这里,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九里原上,多了一个偌大的军寨,木栅、箭楼、鹿角、防御设施一应俱全。附近山上的制高点和险要之处,似乎也都已经有人把守。
九里原附近的樵夫或许会感觉到奇怪,为什么昨天还满山的树,而今天早上,不过区区一夜之间,就全都不见了。原因就是,它们现在都矗立在妙枫部署的工事当中。
这股北夷人还未从吃惊中缓过神来,更令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军寨当中一支响箭飞上天空,霎时之间,军寨四门大开,如同虎狼出闸一般,妙枫的新军,倾巢而出。这些北夷人长途跋涉追击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