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寰一摆扇子道:“我没上卿的机缘,卫兄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说完这话,尘寰问道:“卫兄追我到此,想必是有事?”
卫卓然道:“自然,红衣借给了叶兄,替叶兄打理家务,如今时日已久,可叶兄似乎还没有归还之意,不知何日归还于我呢。”他这话说的自然,也合情合理,但尘寰却是不信的,红衣固然是卫卓然的亲近之人,可以说红衣就是的侍妾,但以卫卓然的秉性来说,绝对不会为一个女人的事情,追上来讨问。尘寰面上未露端倪,认真答道:“府中事忙,恐怕还要红衣姑娘操劳一阵子。怎么,卫兄身边缺说话之人了么?”尘寰心中清楚,卫卓然虽讨要红衣必然是假,但也不排除他缺说话之人,毕竟他身边的人,多是阿谀谄媚之人,这些人,都是卫卓然讨厌无比的,似他这般性格,缺一个人说话,倒是真的要憋闷死了。
“叶兄果知我心,嗯……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这附近有一家方正棋楼,那里的茶极好,叶兄和我一同去品茗如何?”
“好啊。”尘寰也听说过这个棋楼,可他未曾去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卫卓然一样,是去棋楼喝茶而不是下棋。
两个人在大街上穿行许久,来到方正棋楼楼下,那棋楼高有三层,上面挂着大红的灯笼,灯笼上印着方正两个大字。两人在三楼选了一个雅间,执黑白,品香茗,随便下起棋来。
尘寰无心下棋,自然不得认真,而卫卓然亦是如此,胜败自然是无人计较。
“叶兄,未来有何打算,之前我曾言助叶兄出世,叶兄此时肯助我脱苦海否?”
“未来……”一句话触动尘寰,尘寰侧目向远方眺望,天南州纵是紫宸王朝较为贫瘠的州郡,但终归是州城,就见远处灯火处处,闪闪与天星争辉。
“那人说紫宸易已经到了天南州了,可是他会在哪里呢?如果我是紫宸易,我会躲在哪里呢,躲在哪里才不会被人发现呢?”尘寰这般想着,很快就有了计较,心说如果自己是紫宸易,那么自己既要躲在不易被发现和想到的地方,同时也要能够方便的掌握外间的消息,因为如果把自己藏起来,完全不理外面的消息,那是坐以待毙。
“叶兄?”见尘寰未说话,卫卓然喊了一声,尘寰回过神来,补下一子。
“叶兄似有所思。”卫卓然问道。
“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尘寰应道。
“哦?这样……”卫卓然拿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微笑道:“味道还在,叶兄,你觉得如何?”
尘寰心中有事,自然未在意那茶,听卫卓然提醒后,端起茶碗,正欲喝时,便听卫卓然道:“此茶名唤十盏。”
“十盏?好怪的名字。”尘寰奇道。
卫卓然道:“这里虽是棋楼,但却以香茗闻名,每月的前十位来此下棋的人,才能一品这十盏香茗,凡人不知这仙品之名,便只能戏称为十盏了。”
看看外面,尘寰奇道:“既是闻名,如此时日,为何还有?”尘寰心说今日又不是初一,又非清晨。
卫卓然道:“我差人于月初以千金抢此两盏香茗,留到今日与叶兄共饮。”
“那我就不辜负卫兄的一片美意了。”尘寰细细品了一口,入口便是一惊,心说自己师兄单茗,那可谓是茶中圣手,便是长生子也是自叹不如的,而此间调制的茶叶,不逊色于师兄单茗的调制的茶。只是在冲泡的手法上,稍有瑕疵。故而略逊师兄一筹,但能做到如此,已经很不简单了。尘寰心说这棋楼看着不起眼,可没想到却有如此奇人在此,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何?”卫卓然看尘寰面露惊讶之色,得意的问道。
“味道极好,只是略有瑕疵。”尘寰这话一出口,卫卓然还未说什么,便听一声咳嗽,有一老者的声音道:“少年人好大的口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话音一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那老者捋着胡子,面有怒色。卫卓然偷瞟了一眼那老者,对尘寰轻声道:“你得罪主人家了。”尘寰却是不惊不怵,他心知若此时自己服软,那么最好的结果是被轰出去,能说出令人信服的道理来,才能让主人家心服口服。他微微一欠身站起身来,对那老者一拱手道:“却不知道老伯为何说我口气大。”
“你喝了我的茶,却口出不逊,实是可恶。”那老者不满的说道。听到这话,尘寰一笑,道:“瑕疵便是瑕疵,如果不容人说?”
“哼!那你说说看,这茶哪里不好?说得对了就算罢了,若是不对……”老者说话的时候,手指窗户,继续道:“就从这里给我跳下去。”那老者说话时瞪着尘寰,心说看你的样子连二十岁都不到,你能喝过多少茶,就算你从小用茶叶泡澡,你用的茶也未必有我喝过的一半多。
“跳下去……”尘寰看看那窗户,心说卫卓然的话,估计一纵就下去了,自己跳下去的话,便是不死也会残废,固然卫卓然在此,自己就算真的跳下去不会受伤,但也足够丢脸了。
“对,跳下去。”那老者十分肯定的说道。
“叶兄,你可要小心啊。”卫卓然一旁说着关心的话,却面有幸灾乐祸之意。尘寰背手踱了几步,道:“天下香茗千千万,个中极品更是数不胜数,此一味名唤寒鸦落雪,为茶中圣品。”
听到尘寰道出茶名,老者一惊,但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