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部队中,立见尚文率领的部队境况最惨。
立见尚文率第十八联队第二、第三两个大队,自牡丹台侧绕险隘出于牡丹台护墙背后,本意是想和另外两支部队一起围攻牡丹台。按照原本的战术构想,当立见尚文率领部队运动到预定攻击位置时,另两支部队也应该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三支部队合力进攻,攻下牡丹台应该无虞。孰料天不遂人愿,另两路日军进展不利,立见尚文所率部队也陷入困境。
前文已经说过,牡丹台的位置,在玄武门和小窦门之间,一侧频临大同江,日军想要绕路攻击牡丹台,就要从大同江畔江面和城墙的交界处迂回,立见尚文率领部队迂回到预定攻击位置时,发现情况和预想中的场景大大不同。
清军在小窦门也有兵丁防御,丰升阿所部的一部盛军就在小窦门防御。玄武门上的奉军战力更强,石耀川所率的胜字营前营战力更是超出常规,立见尚文率领第十八联队第二、第三两个大队刚进入预定攻击位置,就遭到来自小窦门、玄武门、牡丹台三方的联合打击。
呜呼,本想三面围击牡丹台,没想到却遭到三面围击,立见尚文真是欲哭无泪,一时间上吊的心都有。
清军不会因为日军处境悲惨就手下留情,连发枪打起来就如爆竹一般,加特林机枪和马克沁机枪更是犹如割草机,把成堆的日军一片片打到,没有丝毫慈悲。
不止是立见尚文想哭,整个第十八联队第二、第三两个大队一千多人都想哭。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哭泣能力,自从进入预定攻击阵地,日军尚未发起攻击,已经被清军的三面夹击打得只剩下三四百人,呼天抢地者有之,无声哀嚎者有之,寻父觅子,呼弟唤兄,鬼哭神嚎,震动城墙,死尸遍地,血水成渠,惨目伤心,不堪言状。
立见尚文见部众伤亡过大,无心恋战引兵退去,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第十八联队第二、第三两个大队一千三百多人战死二百余人,身负重伤无法行走的超过三百人,从战损比上说,已经是完全丧失战斗能力,无法继续坚持战斗,只能退出战场,暂时偃旗息鼓。
清军适逢大胜,欢呼声雷震四野,高呼“万岁”的声音,即使石云开身在牡丹台也清晰可辨。
不过石云开此时没心思欢庆胜利,只因有人来报,石耀川在战斗中为流弹所伤,胸口部位正中一弹,生命垂危命悬一线。
战阵之中,总是有许多不可预测的意外因素爆发,石耀川负伤就是一例。就在日军即将退走的时候,石耀川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跳到垛口上纵声高呼欢庆胜利,没想到就在此时,一颗流弹击中了石耀川,石耀川身负重伤。
真是乐极生悲。
石云开得到报告后,立即前往救护营探望石耀川,虽说石云开来到这时代时日尚短,但是两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石云开和石耀川之间已经积累的深厚的感情,石云开是真正把石耀川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先到得到石耀川身负重伤的报告,石云开自然是感同身受。
随着立见尚文率领残部撤出战场,玄武门附近的枪声渐渐平息,阴沉许久的天空也终于暴雨如注,限于天气原因,平壤城四周的战事均暂时中止。
救护营临时帐篷。
金奉恩亲自主刀了石耀川的手术,因手术过程限于条件所限没有使用药物麻醉,石耀川神志依旧清醒,所以能够和石日升、石云开他们简单聊上几句。
“身为军人,就应该在最后的一场战争中,被最后的一颗子弹击中死去。我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你们莫要做小儿女状,当把我的灵柩运回石家寨,这才是应有之义。”石耀川中气十足,如果是只听声音,听不出有要撒手西去的意思。
“父亲之命,孩儿自当遵从。”这是为人方正的老大石日升的回话。
“爹,你就只管歇着,旁的不要管太多,小日本来一个我就灭一个,来两个我就灭一双。”这是“夯货”石昌茂的回话。
“爹,宝说了,我刚问过我老丈人,你这伤根本就没事,将养几天也就好了,你不用现在就准备遗书。”这是有小道消息的石云开的回话。
“我热,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就不能让老子悲情一回?”石耀川拍着床板哀叹,有这么三个儿子,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发怒。
“哥你放心,我看这小日本也不过如此,只要咱们齐心合力,我敢担保小日本进不了玄武门。”石家第一代老三石铁胆很有信心,打了一天,石铁胆已经打出了自信,按现在的态势发展下去,石铁胆觉得一定能守住。
“不可大意轻心,你们这么想,别人不一定这么想。”石耀川还是老谋深算,直指问题核心:“我负伤期间,胜字营一应事宜,小三儿负责统筹安排,老三你莫要多心。”
这个“小三”指的是石云开,“老三”指的是石铁胆。
“放心吧哥,三儿的能耐,咱大伙都知道,谁要是敢不服,我第一个上去****。”石铁胆顿了下,却也没有表示反对,直白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放心吧爹,我们几个一定以老三马首是瞻。”只要是石耀川的吩咐,石日升必定言出即从。
“放心吧爹,我的脑子没三儿好使,三儿负责出主意,我只负责执行就是了。”如果论脑子好不好使,石昌茂自认确实不如石云开,这是个多么痛的领悟啊。
“三儿,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