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宝七去了花惜住处没多久,公孙先生便到了,速度之快,让芸儿有些惊讶,祁容看起来倒没什么变化。
而就在之前,祁容便已经派人通知了公孙先生,所以今日一早,对方便在距离祁府最近的落脚处等候,祁府派出来的下人一到,便立刻赶到了祁府。
若非有十分紧急的事情,祁容一般很少派人提前去寻公孙先生,第二日还专门派遣自己手中的下人来通知,所以公孙先生收到消息后非常小心和慎重,不敢丝毫怠慢。
公孙先生来到祁容住处之时,芸儿正小心的站在屋子里,端着药低着头,微微僵硬的气氛,让公孙先生一来便感觉到了。
他先和祁容行了个礼,随后才缓缓行到芸儿面前,看她一脸犹豫和踟蹰的样子,只慢慢端起了芸儿托着的药碗,轻轻一晃,看了看里面颤巍巍的汤药,只做一脸不解道,
“不知这是所为何事我看这汤药是刚熬出来的,也是我为公子所开的处方,公子但饮无妨,除了遵照先前所约遏制公子的身体,此药绝对安全无毒,公子尽可放心。”
芸儿低着头,轻轻扫了公孙先生一眼,又看了一眼祁容,还是没有说话。
公孙先生端过药碗,托在掌心躬身对着祁容行了个礼,垂首恭声道,“不知公子今日召属下来所为何事,公子近日气色稳定,看来是这药起了作用。”
祁容目光微沉,看不出里面的情绪,淡淡扫着面前之人,知道他话说一半,是在委婉的劝自己喝药,祁容果然慢慢公孙先生手中的药碗,芸儿偷偷打量着,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还是公孙先生说话管用。
结果芸儿正想着,祁容却并没有喝下碗中的药,而是转手放在了桌子上,淡淡而坚定的重复着方才的话,“这药,以后就停了吧。”
公孙先生面色一变,深深地弯下身子,拱着手声音凛然道,“主上,请三思。”
芸儿也连忙垂首请礼,刚刚松下去的表情更加紧张,倒退着出去关上门,无声的守在门口。
祁容面色淡定,似乎早已下定了决心,声音沉沉道,“我已经决定了,先生就不必多言了,今日请先生来,是给少夫人看伤,停药一事,既已提上计划,剩下的安排,你在下面也要好好部署。”
公孙先生听祁容一番话说完,越发不安,半躬着身一下子跪在地上,匐着身体字字锵然沉重,“主上,三思啊!提前停药,必将打草惊蛇,不止府中危机重重,外面的心血也必将浮出水面,对主上的安危实属不利啊!”
祁容微微眯了眯眼,掩盖住里面的情绪,注视着门口的方向道,“此事我已决定,不会更改,该面对的早晚也要面对,该保护的人,却是一刻也等不得,给少夫人看好伤,回去早做部署吧。”
祁容的语气和意思,显然是不想让公孙再说什么,公孙先生虽然知道自家主上并不像外表看起来这般温和,却也很少见他如此决绝,丝毫不留回转的余地。
况且此事,实在是关系重大,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危及当朝格局,十数年筹谋一步也不能错啊!
公孙顶住祁容冷眸的压力,垂头俯跪在地上一咬牙,一字一顿怆然道,“主上!成大事者切不可因私情困住脚步,有朝一日,少夫人也定当能谅解主上,甘愿牺牲!主上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事成指日可待,不急在一时,表小姐数日前便已安排下去,只等中秋一到,少夫人自当能牵扯住祁夫人,此方为良策啊!”
祁容听到后面面色骤冷,眸光低沉去深海,猛然拍向掌下的桌子,力道之大,震得茶壶茶杯哗然作响,门外的芸儿都跟着吓了一跳,着急的在门口站立不安,却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公孙也被震的顿住了声音,随后还是咬着牙,在祁容的怒色中放弃一般大胆直言,“主上!就算是圣上,也定然不会同意您如此安排啊!”
祁容沉沉的吸了口气,声色带着少有的阴郁,眯着双目紧紧盯着公孙道,“少夫人,谁都不能动!你们竟敢擅做主张,布下计划!”
放在往日,祁容稍微低沉一些,公孙便不会再顶撞半句,可是今日却犯了一次又一次的禁忌,心里不可谓不着急,尤其是看祁容这般愤怒,强撑着继续道,“主上!上官小姐向来沉稳多谋,此计也是为了主上,少夫人开始便是做此用途,主上慎重啊!”
公孙说着,又将上官清桐的计划说了一遍,希望能改变祁容的决定,不料此举更是火上浇油,祁容听的霍然起身,死死盯着面前之人,带病的身体更显虚弱,声音反而越发沉稳,“少夫人从进门那日起,便是永远的少夫人!我既已做下决定,便定能稳住多年筹谋,即便是任何人,哪怕是圣上,也不是阻拦的理由,公孙,你既行事多年,难道连这般小小变动都不无法掌控?你的沉稳果决都去哪里了!”
祁容话说的很重,最后一句更是直指公孙,可公孙要保的是万无一失,护的是祁容的安危,他自然相信祁容的谋划,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祁容此举实在太过冒险,如若真的出了事,他又如何对得起泉下的亡人!
公孙跪着沉默许久,心里自是不太同意,可是看祁容的意思,明显是再也无法改变,只好生生的应了一句,这才木然的站起身来。
而就在方才,门外的芸儿听到动静,自知公孙先生也无法劝阻,急的惶惶然,正好此刻祁安过来,芸儿便让祁安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