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城墙上免战牌高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持续到傍晚时分才被打破,龙口关内喊杀震天,混乱一片。听到关内动静,正在与将士讨论军情的戎化也被惊动了,连忙整列兵马,在关前陈兵列阵。
刚刚阵列完毕,忽然城门大开,数百骑兵有些慌乱的从城内狼狈而出,身后喊杀声一片。戎化双眼一眯,示意弓箭手举箭。刑战连忙勒住缰绳,在一箭之地堪堪停了下来,战马发出一阵嘶鸣。而在他之后,一大队兵马冲出,与刑战人马相持对立。
龙博一袭白衣,手持冰月剑,慢悠悠的在城垣上探出头来,冷声大喝道:“刑战,你难道想叛国不成?”
刑战勒马回调,手中长枪直指龙博:“小儿,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
龙博仰头大笑,继而不屑道:“辱你又如何?你身为将领不尊军法,妄想篡夺帅印乱我军心,我不杀你已是仁至义尽。吴伤何在,给我拿下这叛国之贼!”
龙博话音刚落,吴伤身披赤红铠甲,宛若杀神,他横枪立马从兵士中走了出来,在士兵前站定,大声道:“刑战将军,大敌当前,国事为重!”
刑战闻言哈哈大笑:“男儿征战沙场,头颅可断,血可流干。可不受小儿羞辱!”
“尔等速速下马受降,否则休怪吴伤不念旧情!”吴伤一杆银枪往地上一杵,对着刑战身边的数百骑兵厉声大喝。双方剑拔弩张,场面紧张到了极致,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我看谁敢?”刑战手中长枪一挥,吴伤身后兵士果真没人敢前进一步。
……
戎化看着关前情形,问身边的恭义道:“军师,如何看法?”
恭义看着对面相互残杀的刑战与吴伤,又看了看城墙上的龙博,笑道:“龙家小儿乳臭未干,侮辱大将,我早听闻刑战性格刚烈,定是受不了屈辱。”
“这刑战可是好生威猛,一杆长枪不知染我大梁多少男人热血,此时正好杀之而后快!”
“将军不可!”恭义连忙劝道。
戎化皱眉,“这又是为何?”
“如今漠军正是人心混乱之时,此时将军若是斩杀了他,这笔账可就记到大梁的头上了,反而增长了关内士兵仇敌之心,使得人人死战。此时刑战前后无路,将军不如把他招入帐内收买其心,既可扰乱关内军心,又能彰显将军大义。”
“可刑氏一族枪下不知有多少我大梁将士的英魂,若是把他招揽帐下,让我何以相处?”
“刑战乃当世猛将,若能为己所用,将军征战天下必将如虎添翼。如今大漠已是强弩之末,早晚是我大梁囊中之物。将军拿下大漠之后,大梁强盛势不可挡,东方诸国必起觊觎之心,到时大漠死灰复燃,将何以处之?”
顿了顿,恭义接着道:“若是能收拢关内人心,掌握大漠权贵,用漠人以制漠,可保关内无忧!将军应放下仇恨之心,以大局为重!”
戎化听得这话,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如今大梁国虎踞中原富饶之地,兵强民富,国力强盛。不管是南边的大楚还是东边的秦国,都无法与之争锋。可大梁与四国接壤,若是攻下大漠,秦楚齐三国必将蠢蠢欲动,如果到时候漠国再生事端,大梁肯定难以招架。
想到此,戎化向恭义拱手道:“戎化一叶障目,险些坏了大事,幸得军师提醒,军师心怀天下,化不及也!”
恭义微微笑道:“将军过谦了,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既然已下决定,戎化便策马往前,大声道:“刑战将军,大漠国已是亡国之邦,将军乃是人中之杰,何不来我大梁征战天下,成就不世之功!”
刑战有些犹豫不决的勒着马在原地打转。这时城墙的龙博对身边的子翼使了一个眼色,子翼点了点头,闪到一边,张弓搭箭。
“吴伤,还不快拿下这叛贼!”龙博厉声大喝道。
这时子翼手中的弓箭已经射了出去,箭矢如风,一箭射在刑战的头盔上,头盔应声落地!吴伤已率领兵士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龙博小儿欺人太甚,今日非我刑战不忠不义,是你不仁在先。”刑战一夹战马,与五百亲兵铁骑纵马奔腾,直往梁国大军。戎化亲卫连忙上前,严阵以待。
待道梁军一丈之地,刑战与兵士们翻身下马,丢下手中兵器。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刑战走投无路,恳请将军收留!”
见刑战如此作为,戎化不凝有它,连忙道:“将军快快请起!”
这时候追在后面的吴伤等将在原来刑战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前面有大梁兵阵,都不敢再往前。龙博在城墙上开口大骂道:“刑战匹夫,你食君之禄不思报效国家,反而临阵倒戈,如此不忠不义,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一名大将,戎化心情大悦,大声笑道:“小儿,羞逞口舌之力。”
龙博气定神闲,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见到戎化搭话,大声笑了起来。
“戎化老贼,你连一个龙口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征战天下。我看你还是回你的少梁城,抱着你的小妾滚被窝过冬去吧,哈哈哈……”
戎化气得牙关紧咬,恨不得立马挥师攻城,恭义在一旁道:“将军,且先回营!”
……
城墙之上,龙博看着徐徐后撤的梁军,终于放下心来。如今这第一步算是成了,还真看不出来刑战这大块头居然还有这演技,简直就是奥斯卡金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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