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远正大大咧咧的坐在通山厂办公大楼的会议室里,虽然来得仓促,但他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焦躁,反而显得格外镇定。
他时不时与身边凑热闹与自己同来的郑河低声耳语,又时不时与坐在对面的通山市地方官员们点头示意。
在从五京出发前来通山的路上,他一个接着一个电话的打出去,在得到明确的答复之后,到现在他的心情阴转晴,晴转艳阳当空,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陈光啊陈光,我看你怎么办?
宋宁远翘起二郎腿,端起身前的茶杯,舒舒服服抿了口,事情有了转机,就连这厂子里的茶喝起来都更香甜。
这边陈光在通山厂诸多中层的簇拥下走进办公室,直奔主位,然后抬眼看向旁边,正瞧见宋宁远和郑河这两兄弟齐刷刷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陈光微微皱眉,眼珠一转,指着郑河就说道:“这位,就是天宋的宋宁远宋先生吧?”
宋宁远和郑河脸上的得意顷刻间烟消云散,纷纷哑然。
见鬼,这什么情况?
你这家伙居然把我们认错了!
宋宁远强压怒火,起身道:“陈总你贵人多忘事啊,以前咱们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你这也能把我认错?我是宋宁远,这位是新光芒集团董事会成员郑河,我们两家公司合作密切,所以今天和我一起来看看我们天宋水务即将接手的通山工业厂。”
郑河则阴阳怪气道,“怎么?陈光你连老同学我都忘了?算了,哥,咱们就不和他装煳涂了。陈光,我和我哥就是表兄弟的关系,这通山工业厂也不只是天宋水务一家的事情,我们新光芒集团也有参股。通山市也是我们新光芒集团在全国数一数二的产业基地所在地。高速公路出口边那个大型饲料厂,就是新光芒的生猪饲料产业基地。无论作为天宋的合作方,还是考虑到我新光芒集团公司的自身利益,我都有必要代表公司下来看一看通山工业厂的情况。”
陈光做恍然大悟状,“哦!哦!我想起来了,嗨,瞧我这记性,郑河你这张脸的印象深一些,不小心给记窜了。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老同学,又不是一个班,更不是一个专业,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对吧?”
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刚还笑眯眯的,脸色却唰的板了下来,冷冰冰看着宋宁远,“至于宋宁远宋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儿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里不欢迎你们。我不管通山工业厂以后会怎样,但起码现在,这里还是我说了算,这儿和你还没关系!还有你,郑河,你和我这儿更没关系!”
陈光一边摆着谱,一边在心里想着,果然人是要看眼缘的,自己和宋宁远郑河这两大家子的人,肯定天生八字不合。
先因为文雯把郑河给得罪了,又因为唐影把宋宁远给得罪了,现在倒好,为了通山工业厂的事情,可算是把这两伙凑一起了。
得,反正如今江山轮流坐,爷爷我也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就算你们天宋水务和新光芒集团凑到了一起,又能把我怎样?
我今儿个就不给面子,你们又能怎的?
不服?
来打我啊?
宋宁远和郑河齐齐色变,两人并未想到陈光的反应会这么过激。
以前你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时候,你喜欢耍横不讲道理,也就罢了,我们当你是不懂行情,现在你好歹也一大人物了,拿点大人物的气度出来啊!
通山市地方政府二把手见势不妙,赶紧打着圆场,“陈总,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夏老板经营管理夏光环保时,通山工业厂达标实在困难。我们看夏光环保已经无药可救了,所以提前召开了一次通山工业厂经营单位的全国比选招标,经过专家组的全面比选,由天宋水务中标,招标结果我们已经上报省厅,同时部里也是批准了的。另外,新光芒集团的确是咱们通山市的纳税大户,对我们地方的发展帮助极大,我们也有责任和义务为新光芒集团提供一个良好稳定的生产经营环境。”
陈光嘴里哦了一声,“所以呢?”
这位老兄一开口,陈光就明白了,难怪宋宁远要来,这二把手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分明就是宋宁远和郑河的自己人嘛。
念及此,陈光又将目光悄然转向一直躲在角落装不在线的庞副局,这位胖脸老兄给陈光的眼神一飘,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果然,他也明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起码通山市里,就是天宋水务经营得很好的铁板江湖,很多他的自己人,也难怪事到如今宋宁远还不肯死心。
不过,这又怎么样?
陈光表示,我是过江龙,专踩地头蛇。
再说了,拼关系嘛。
谁没点关系?
哥们儿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大川省人,哥们儿我也不是不能找人好吗?
那头宋宁远见自己人控住场了,起身笑着说道:“陈光,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今天我来这儿为的就是通山工业厂的运营权。我们之前的招标工作符合三公原则,也受到社会各界的公开监督,我们天宋水务的技术和经济实力,放眼全国,也是唯一能完美解决通山工业厂老大难问题的不二之选。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通过了前天的审查,但四个月后夏光环保的运营年限还是会如约到期。现在摆在夏光环保和我天宋水务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就等夏光环保最后这四个月运营权到期之后平稳交接,要么,由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