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是有些桀骜不驯,但这反而更让他显得心机不深沉,让人放心。
只可惜裂痕一旦出现,再想痊愈就难了,尤其陈光还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
惹了我不高兴,还想让我给你们当苦力?
我当这破局长到现在,便宜没怎么占到,工资都没领几分,临到头来还给你们在心头这样那样的猜疑,我又累又不讨人欢喜,老夫今儿个心愿已了,得撂挑子了。
陈光一摆手,“林爷爷,多的话不说。我心意已决,从今往后,这光定总局的天哪怕塌下来,都不关我事。这烂摊子你们爱让谁接让谁接,你们也别指望回头镇不住场子了请我出马,我还没那么下作,也省得你们成天担心我学欧阳天行利用手头的权力搞东搞西。你今天觉得光定总局可能还需要我,所以挽留我,回头等那些内劲武人彻底遵纪守法,纳入制度之后,你依然会觉得我是个麻烦。你们这一套啊,我玩不转,不奉陪了,拜拜了您呐。”
说完,陈光扭头就走,拉开会议室大门,冲着外面早已被监控画面震得头皮发麻的警卫们咧嘴笑笑,然后昂首阔步迈出小院,直往远处去。
放下心头大石,他走得格外潇洒,更是无事一身轻,就连小火腿儿迈得都更轻快些,身子都快飘上天了。
所谓是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大体就是指的他现在这状态了。
林老头和身边的靳江两个老头看着他远远的背影,耳朵里依然响着的是这会议室中菜市场一样乱糟糟的一团乱麻,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个稍微了解陈光的人,分明就从他的步伐之中察觉到了股莫名的洒脱。
他真没瞎说。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不了解他。
这普天之下人人贪恋的权势,在他眼里却不如一杯粪土。
再想想他今天说的话,几个老头儿们却羞臊得红了脸。
“丢人呐!”
林老头这样憋出来一句。
江老头则是叹口气,“我不如小陈。”
靳老头老脸通红,“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这样洒脱的心态,才能让他在武道之上以弱冠之龄成就一代宗师吧。”
江老头又道:“可万一总局里的其他内劲武人真不服众该怎么办?这些人可比想象中更桀骜不驯呐。”
林老头倒是想得透,“罢了,总局从今往后不设局长,就让现在的两个年轻女娃副局长继续负责下去,那两个小女孩与陈光关系莫逆,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用江湖人的话来说,武林盟主可以避世不出,但别人总得。”
江老头微微点头,“倒也是。”
另一边,曹正明依然在傻笑,哈喇子顺着嘴角直往下淌。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他都难逃审判。
就冲着方才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人证物证的把柄,一路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他的所作所为都将无所遁形。
曹老头身为高层领导,包庇窝藏的罪同样跑不了。
走出大院,陈光伸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浑身舒畅。
他算是看透了,今天自己大闹天宫,就算最后曹正明招了所有的罪,证明了自己的青白与无辜,更让曹家父子注定伏法。
但经过这么一折腾,那群老先生也该看明白,自己不是他们能驾驭得了的棋子。
再继续坐在那位置上,最终的结果恐怕只能是继续不断的猜疑,往后的日子,就得是自己想方设法的与他们周旋,与他们斗智斗勇。
自己虽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将来有朝一日将他们取而代之也并不难。
但是,这难道不无趣吗?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
为何不去做点自己真正喜欢,感兴趣的事情,让自己活得更是悠闲惬意,为何非得要削尖了脑袋,一头扎进那样肮脏腐臭的泥潭里去?
就算在泥潭中混出头来,坐上泥潭里的宝座,手掌权柄,那又怎么样?
能多活一年?
当了大头目,就能对抗得了时间和死亡?
一想到他们的日子,陈光都替他们觉得累,看似光鲜,但又哪里舒坦了?
自己这臭皮囊来之不易,如今更又“投靠”了来自无尽神界的琉璃神皇,早就该把心思更多的花到通天圣杯里去了。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要不是不想太惊世骇俗,他恨不得仰天长啸。
此处不留爷,爷行天地间!
从今往后,我就只安安心心的修我的成神路,救我的琉璃姐,我管你们洪水滔天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