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道,“钱大人你不要总是这么危言耸听,我早就说过,不要搞什么党争,东林党也好,阉党也罢,都是皇上的臣子,你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尽心尽力为国为民就足够了”
众人闻言是议论纷纷,自古以来朝堂上的党争就没有断绝过,不争出个大权独揽来怎么实现个人的政治抱负。
钱嫌溢道,“本份?何为本份?在坐的哪个不是大明的栋梁之才,现在呢,连尽忠的机会都没有,还谈何本份”
钱部堂刚说完,马上有人跳出来附合,“对呀,当今圣上少德,朝中奸臣弄权,我等忠良却报国无门,难道在这夜半无人之时置一口闲气也不能吗?”
史可法轻拍桌子站起来道,“诸位,若议朝政,史某奉陪,若是在此聚众诽谤君父,恕我失礼,请”
大家见史可法动了怒,只得怏怏不乐的慢慢安静下来。
钱谦溢道,“史老别动怒,今日我等聚于此,也是想为时下的困境议出个方案来,史老你明日就要离京去扬州赴任,有什么该嘱咐的,该交待的您是不是帮我等指点上下迷津”
史可法长叹了声,朝政至此,他又能有什么作为,东林党尽数失势也不是个人能力所能扭转,在这乱世中,武将掌控一切话语权。
史可法道,“我还是那句话,不争为争,心胸放广些,各位都是中兴大明不可或缺之才,更应该要有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马士英得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在坐之中有谁能节制江北四镇?在他在,江北四镇还有所忌讳不敢多生事端,日久看人心,只要大家谨守臣子的本份,不忘记读书人的气节,我相信朝廷一定会再次重用大家的”
这话就是一通车轱辘似的片汤话,说等于没说,这可史可法真的是无能为力,他明白党争祸国的道理,特别是在现在大明偏安江南国力处于颓势的时候,朝廷内真的不能乱,各级官员都应该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读书人以天下为己任,只要不失了这份心,那就算是一个九品小吏,也无愧于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
钱谦溢道,“一味的退缩只会助长阉党的嚣张气焰,史老,当年令师惨死于诏狱,这可是阉党作下的孽,你不会忘记了吧”
史可法是真不想和他们再说这些话题,他能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不祥,狡诈,阴险,狠毒,等等和读书人联系不到一起的神态,这种感觉让史可汗害怕,孱弱的大明朝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见史可法没有开口,钱谦溢又道,“史老,听说你与新任南京完备提督定南侯关系不错?”
提起王岚平,史可法眼中闪过一丝惜爱,那日在朝堂上听王岚平运筹朝堂之上,定战局于千里之外,大到对时局的判断,小到战争中的细枝末节,他似乎都能说得入木三分,且现在看来,当初王岚平的所有策略都一一应验了,这些让史可法这个兵部尚书都自觉不及,大明多几个这种人,何愁家国不宁,何愁万民不安。
史可法道,“倒也没什么私交”
钱谦溢一笑,问道,“那史老观此人如何?”
史可法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点头道,“有勇有谋,能文能武,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帅才”
钱谦溢拍掌哈哈一笑,“英雄所见略同,钱某也觉此人才堪大用,是个难得的人才”
说到这,钱谦溢语气一转,压着声音道,“有个计划可一举剪除马士英的的势力,这也是我和在坐的众位同僚一起议出来,史老,你要听听吗?”
史可法面露不悦,但出于面子,道,“有话就直说”
钱谦溢站了起来,围着桌子在众人面前若有所思地转了几圈,低声道,“听说王岚平绕过了内阁和兵部,将原来的京营十五营合编成了状元军,连李志这种世代受封的老将他都敢杀,如果钱某所猜没错,此时的状元军已经被王岚平独霸,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好消息,诸位试想,如果我们暗中联络定南侯,请他带军进京,而我们在朝中为其做内应,定能一举铲除马士英,而后我们一同保举史老为内阁首辅”
听到这众人是兴奋不已,似乎已经看到了击败阉党的胜利的曙光。
唯有史可法苦笑地摇了摇头,“钱大人,你凭什么认为王岚平能听你的,也许他不太懂从政之道,但你们要明白,他是武状元出身,在兵法谋划上远在你我之上,只要江北四镇还在,他王岚平就不可能与马士英为敌,你们这么做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钱谦溢不死心,道,“事在人为,不试试如何得知,这事成与不成,还请史老助一臂之力,请你代为引见,剩下的事我们来做,然后你再去扬州上任”
史可法没有再开口,他太明白这些人了,唯恐天下不乱。
钱谦溢见他不说话,自知事情无望,但他还有一策。
钱谦溢道,“史老,历代续兴国祚之主,无不是雄才大略之人,而观我弘光朝之主,呵呵,皇上是不是雄才大略,各位自知,也许是钱某识人不明,依老夫的愚见,要想重振大明,当今圣上似乎还缺一点太祖高皇帝的英雄气概”
史可法最听不得这种话,又一次站起来忿忿道,“钱大人,我说过,圣上贤与不贤轮不到你我评说,既然他是皇上,那我们这些臣子就要尽心去辅佐,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钱谦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