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吴刚一个晚上的劝说,吴友金夫妻,以及儿媳谢妙英也不是不知道,即便吴立山是失手摔死了吴峥的奶奶,那也是要判个发配充军的重罪。
何况,吴峥目前只是临山府府学学政,审案断案等刑律上的事是由府衙推判负责,最终由府尹拍板。退一万步讲,即便吴峥有心替吴立山开脱一二,可这次办案的却是正三品的八府巡按大人,哪里由得吴峥说了算。
当然,吴刚不会把吴峥现在正代理临山府府尹一事讲出来。
所以吴友金夫妻听后也知道不能只是祈求吴峥,可是不祈求吴峥他们还真想不出其他可以解救儿子的办法。回到家里之后,还是儿媳谢妙英出了个看似不错的注意。
“爹,娘,眼看明天他就会被押到临山府衙。到时候山高水远的,哪怕是想看一眼都不能够了。所以我想连夜回娘家一趟,去求求罗旭东大叔。”
经儿媳谢妙英的提醒,吴友金夫妻也觉得有理。毕竟罗旭东对吴峥有救命之恩,若是能把罗旭东请来出面为儿子求求情,或许真能起作用。
于是吴友金没有让儿媳谢妙英黑灯瞎火地翻山越岭回娘家,而是亲自拎着个灯笼半夜三更跑到了三四十里外的响水湾。急切敲开亲家的房门,三言两语道明来意之后,亲家也替女儿女婿着急,所以急忙领着吴友金一起来到罗旭东女婿金亮家。
早晨早早起来,吴峥发现舅舅宁云举似乎没有马上要动身的意思,不由开口问道:
“巡按大人何时动身返回临山府?”
“我这里是没什么事了,你也没事情要办了吗?”
只要跟前没有他人,宁云举一向都是你我相称。
“学生的确还有一事要做。”
“是不是要去报道当年的救命之恩?”
吴峥看着舅舅宁云举咧嘴笑了笑。知道自己的过往经历,舅舅肯定都已打听得清清楚楚了,所以也不再做作,干脆点了点头。
只是,一会吃过早饭,不等吴峥动身。后坡村罗锅罗旭东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小院门口。与之同来的还有吴友金,以及罗旭东的女婿金亮。
不问可知,一定是吴友金连夜去请的罗旭东,以便替儿子吴立山说情。
吴峥急忙紧走两步来到门口。伸手拉住罗旭东的手,一边仔细打量五年多来苍老了不少的救命恩人,一边亲热地开口道:
“爷爷是连夜赶来的吧?我正打算去看望爷爷呢。”
再次看到当年懂事的吴峥,罗旭东眼角瞬间就湿润了。再想不到那个瘦弱的少年,竟然出息到如此地步。
“峥儿出息了。爷爷来看看你也不为过。”
赶紧把罗旭东往院子里让,又转身与罗旭东的女婿金亮见礼,也没忘记与吴友金打声招呼。
宁云举见状则借故前往吴家祠堂去了,他知道自己留下来不方便吴峥处理吴立山的事情。
罗旭东刚刚进屋坐下,谢妙英就领着娘家父亲谢林章走进了小院。自吴友金口中得到消息后,也是担心女儿女婿,谢林章便陪同罗旭东及其女婿金亮一起来到了吴家堡。只是没有跟随罗旭东和吴友金一起去见吴峥,而是先给女儿报信去了。
干脆把在院子里服侍的衙役都赶了出去,谢妙英接手烧水沏茶的事,吴峥则陪着罗旭东。以及谢林章,吴友金,金亮四人在屋子里说话。
首先解释了一遍当年的八月十五夜里为何不辞而别的事情,不想罗旭东事后早就打听清楚了。
“后来那件事早就传开了,是这里的人,以及柳林堡的人要害你,所以你才不得不逃走,没有人怪你的。”
罗旭东这话不由让吴峥想起先生甄庆义,既然事情的真相大家都知道了,那么在顺天城街上意外相遇时。先生甄庆义的态度就与自己不告而别毫无关系。
“爷爷,不知甄先生知不知道此事?”
“怎么不知道,事后我们还坐在一起议论过呢。甄先生还一直叹息你的命苦来着。只是不久后,甄先生一家就去顺天城投奔青莲的二叔甄庆深了。”
说了几句闲话。又问了问罗旭东这些年过得如何,身体如何等等,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峥儿,爷爷这次来的目的……。”
“爷爷,我都知道,本来我是打算上午去看看爷爷。下午就要动身回临山府了。既然爷爷大老远跑来了,谢家伯伯也在,那我就说句明白话好了。”
知道吴峥下面的话直接关系到吴立山的生死,所以大家都屏息静气等待着。
“按当朝律法,失手致人死亡最轻的判决是发配三千里,三十年内不遇朝廷大赦不得回乡。”
吴峥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说:
“先是当年逃命时受了谢家伯伯一饭之恩,如今爷爷又亲自上门为吴立山说情。作为苦主,即便我有心替他开脱也必须要征得八府巡按宁大人的许可。
昨天夜里,因谢家姐姐一再苦求,所以我也问过宁大人。听宁大人的口气,似乎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以冲抵吴立山的充军之罪。至于是什么办法,就必须等到了临山府,巡按大人升堂之后才能知道。”
吴峥也只能说到这里,如果再说,便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了。
“一定要去府衙才成吗?”
吴友金话音刚落,就招来亲家谢林章的一声呵斥。
“亲家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大小都是人命案子,吴大人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不要说是人命案子,即便是小偷小摸,一旦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