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并没有在米仓山耽误工夫。他知道,布阵之人极有可能就藏在附近,可是一旦发现阵法没能奏效,势必会龟缩不出,想要在偌大的米仓山,又是在深夜找到一两个人谈何容易?
所以,吴峥本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原则,干脆抱着顾柔因失去生机而变得更加柔软的身躯,再次越城而入,直奔郎府而去。
郎府很静,也很奇怪,因为时值深夜竟然府门洞开。尤其是当吴峥抱着顾柔柔软而冰凉的身躯走进去时,既没有人出声询问,也没有人出面阻拦,给吴峥一种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
“吴郎,小心有诈。”
“柔儿放心吧,我不相信郎家会不顾府中数百人的性命,以及世代相传的基业,而选择在这里与我为敌。”
听吴峥说的有道理,而且并非冲动之举,顾柔也就没有再阻止他。
见郎府前院客厅内灯火通明,吴峥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
“可是逍遥王大驾光临?”
迎面所见,正是一位年近七旬,慈眉善目的老者。除此之外,明亮的客厅内再无他人。
“不错,正是吴峥。”
抱着顾柔,吴峥往客厅内一站,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
“不知逍遥王怀中是何人?”
“乃我妻子,江湖人称云中燕的顾柔。”
“可是受了什么伤害?”
“刚刚于米仓山山顶,贤妻替我而亡。”
“怎么,人已不在了?!”
老者面露惶急之色,上前一步走到吴峥身前,低头看了一眼早已毫无血色的顾柔的俏脸,不仅没有开口说什么,反而伸手抓住了顾柔一只垂于一侧的手腕。
“逍遥王抱着娇妻遗体深夜入府,想必是为寻仇而来?”
“若是郎府能救醒娇妻,发生在米仓山的一切可以一笔勾销,吴峥绝不食言。”
盯着眼前的老者,吴峥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仅修为天下无敌,又吞噬了神医鞠隐的神魂,得传其毕生医术,吴峥当然清楚,即便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就活心脏被刺穿的顾柔了。
“米仓山,逍遥王能否告知老夫在米仓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老者虽然面容有些惶恐不安,可是语气却十分真诚,并没有给吴峥丝毫虚情假意的感觉。以至于吴峥不由产生一丝疑惑,难道他们郎家真不知道米仓山山顶发生的一幕?
“能否先告诉我你是何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吴峥不想杀无辜之人。”
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可是吴峥的话意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
“不瞒逍遥王,老夫乃郎家当今家主郎云山。”
“与郎清江是何关系?”
“郎清江乃老夫嫡孙。”
“他现在在哪里?”
“清江前段时间回来后,一直在府中从未离开过。”
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自己,郎清江一直在家,并没有到处惹是生非吗?或者说,米仓山上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哦?郎府为何大半夜府门洞开?”
“因接到欧阳玉衡大侠的传书,说欧阳大侠今夜将携其女欧阳琴心到访,故此大开府门恭候欧阳父女的到来。”
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了,若果真如此,为何自己抱着顾柔的身躯走进来无一人出面询问呢?
“以郎家主的意思是说,欧阳前辈父女还没有来到巴中?”
“是啊,不然老夫何以夤夜恭候在此?”
“那郎家主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我进入府中无一人上前询问?”
“不瞒逍遥王,老夫于今天傍晚还接到一位陌生小厮送来的纸条,上面说今晚郎府将有不测发生,故此天黑前就把前院的下人临时遣散了。”
“哼,郎家主何必故弄玄虚?”
“并非老夫故弄玄虚,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级,老夫一直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俗话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即便没有收到那张纸条,老夫依然会如此安排。这不,刚刚过了子时,逍遥王便上门寻仇来了?”
说到这里,郎云山看着吴峥,以商量的口吻接着说道:“若是逍遥王没有其他着急的事情要办,何妨坐下来稍待片刻。或许下午打发人送纸条来的幕后之人会现身而出也说不定。”
将信将疑的吴峥心想,对郎家动手也不在乎早一刻晚一刻。既然郎云山如此说,不妨就等等看,看看接下来会不会真有人现身而来。若是没有,再回头找郎家算账,也好让其没有话说。
还有,若果真如郎云山所说,欧阳玉衡与欧阳琴心还未到巴中的话,那岂不是说包括巫峡遇伏,以及今夜的米仓山都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圈套,只不过是拿郎家来转移自己的视线罢了。
没让吴峥等太久,坐下后不过一刻钟光景,府门外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吴峥虽然没有站起来,却瞬间转头目视着郎府大门的方向。
“哈哈,逍遥王,今夜佳人在怀的心情如何?”
当一声嚣张的冷笑传来时,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人随即出现在了郎府的院子里。
“三皇子宋王顾是?!”
吴峥这一惊非小,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宋王顾是。尤其是,跟在顾是身后的几个人,有孝义县打过交道的先生黄季,还有风韵不减的柳如烟。最让吴峥吃惊的,则是牵着柳如烟纤纤玉手的小石头乔俊。
“吴峥,枉我师姐那么痴情于你,你竟然又勾引上了别的女孩子。更让人恶心的是,一路上卿卿我我,全然不把羞耻二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