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越家少主才刚意识到心上人对自己并非全然利用而是重视有加,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喜悦之情,顺便就近继续培养感情时,心上人就搬家了。
得知奚玉棠已经在杭州城东买了个三进房子,并且带着沈七、薛阳、韶光、江千彤举家搬迁时,越清风整个人都不好了,愣怔地望着前来报信的斯年,脸上表情虽然维持着镇定,内心已然翻江倒海,跟被迫吃了□□似的。
……搬家不告诉他就算了,还让他的人来报信,这是有多想和他划清界限啊!有必要这样吗!不就是控制不住咬了她一口吗!
而且为什么是城东,为什么不是城南!城南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又清净又安全,还离他近,为什么不住城南!
……买不起房子可以找他要银子啊,他愿意给,特别愿意给!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稍微施加点压力让城南房价降下来啊……
心口好痛!
忧郁地盯着斯年看了好半晌,越清风才怨念道,“……她还说什么了?”
斯年想了想,摇头。
“……”
沉默片刻,他从软榻上起身,坦然道,“本少主方才想起还没找沈大夫商量接下来的治疗和用药,备车,我去一趟城东。”
斯年头埋得更低了,“主子,沈大夫给您留了新的药方和配合使用的一个月左右用药,他说他近来要闭关,城东那边已经闭门谢客了……”
越清风:“……”
一个没有武功的大夫你闭什么关闭什么关!
奚玉棠,你们够狠。
心塞地深呼吸几次,越家少主被迫接受了心上人不愿再跟他住在同一个别院的事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大约也能猜到她的顾虑,但一言不发就搬家还是太过分了。
……不能每天看见心上人练剑,日子该怎么过?
越清风默默怨念着,差点连林渊都怨上了。
曲水宴之后,林渊和韩文彦消失了几天,也不知在调查些什么,等林渊终于将事情告一段落,抽出时间来看好友时,就看到向来风轻云淡温文尔雅的好友正毫无形象地蹲在院子的某个角落,埋头不知在干什么。
林渊疑惑地走过去,还没开口,便看到越清风正一脸生无可恋地拔下一把野草,看也不看地丢在旁边,然后继续拔草。
林渊震惊了……
“……清风,你在干什么?!”江湖中以沉稳著称的沉渊少侠险些破功。
听到声音,越清风抬眸望去,见是林渊,慢悠悠地将手中野草扔掉,懒洋洋道,“没看到么,除草啊。”
“为什么要除草……”
“为了美观。”
“……所以我说你为什么要自己来除草啊!”
“闲着也是闲着,活动一下。”
“……”
不可思议地盯着好友越发削瘦的背影,林渊僵硬地笑了两声,一脸求解地看向一旁脸色发黑的秋远,后者抽了抽嘴角,干巴巴地解释,“……事实就是您听到的这样。”
他家少主,真的,闲得都快长毛了。
自从奚教主搬走之后,自家主子仿佛忽然懒了下来,家族事务不理不看,江湖闲事懒得听,也不像从前那样殚精竭虑地谋划什么,突然无欲无求,每天就是看看书下下棋望望天逛逛院子,最近两天迷上了修整别院,有时候能无聊到一边发呆一边拔一整天的草,就连上门拜访的人都懒得见,也就是林渊,换个人,甚至不能踏进别院的门。
杭州城的人们都以为越家少主又病了,或者又忙得不可开交,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少主闲得连他们这些当属下的都受不了。
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场面啊……
仿佛全天下所有的大小事,只要无关玄天教主,他都懒得关心了。
虽然日子很清闲没错,但忙里偷闲才让人觉得愉快享受,这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空闲,别说秋远,就连没日没夜负责守卫的暗卫们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斯年甚至开始怀念奚小教主了——至少还会拉他去练剑不是?
说实话,林渊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越清风,总觉得他哪里不对,看脸色也不像是重病在身,明明还是那个越清风,却哪哪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想来想去,林渊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胳膊,强行把人拉了起来,催促着他去梳洗了一番。
无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越家少主再次恢复了风光霁月的模样,沉渊少侠终于松了口气,总算顺眼了。
……只要越家少主不蹲在墙角拔草,林渊觉得,哪怕他被骂上一顿,心里都都舒坦。
他此次来,一是想探望好友,二是来问问江南帮一事。毕竟越家是最主要的参与者和发起人,他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想求证一番。
众所周知,江南帮是玄天江南堂堂主于杨提议组建的,在来江南之前,林渊按照师父欧阳玄的吩咐去查了查这位堂主。令人惊讶的是,对方的来历非常正常,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对之处——岭南人,父母双亡,邻里街坊都能作证,八年前入玄天,骨骼清奇,习武飞快,很得奚玉棠看重,此次出任江南堂堂主是他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独当一面,性格张扬狂傲但不失分寸,与红颜知己韶光一见如故,等等。
林渊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的,但架不住师弟韩文彦多疑,非要说这来历太过合理,明显是被人做过手脚,一定要他来问一问越清风。
越清风懒散地窝在软榻里听林渊说完,嘴角挂着笑,心里却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