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孤苦寂寞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么大的好奇。
林志宁非但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反而责怪他有酒独饮,但随即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救回来的这个年轻人,凭空拿出一坛美酒邀自己同饮,一坛即使他都垂涎的美酒。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知道他的过往,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恣意潇洒,但他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单纯的相同他饮酒。
李寻欢虽然与感情的懦弱,与兄弟的情义,有时候让人恨不得痛打他一顿,但不得不说,正是他的义气仁心,让这个男人充满了魅力。
李寻欢小瞧了林志宁的酒,同样也小瞧了林志宁的小心眼。虽然感激他将自己带上马车,但林志宁已决定给李寻欢一个小小的教训,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也因为他及佩服又痛恨李寻欢。
李寻欢从未想过林志宁笑的这么畅快,居然不怀好意,酒香飘散开来,连外面赶车的铁传甲都狠狠吸了几下鼻子。
一大口下去,原本苍白中泛着嫣红的脸色,顿时火烧一般涨红起来,连耳朵脖颈一起涨红,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身体渐渐蜷缩的像个大虾一般。
林志宁笑的更加畅快,笑声渐渐传出去很远很远,他同星辰的交流只不过短短一会儿,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是看着李寻欢一脸认真、深情、悲苦,虽然这样的李寻欢也是魅力十足,但他并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李寻欢终于缓了过来,听着林志宁畅快的笑声,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好烈的酒!”随即,他也竟畅快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林志宁这个年轻人让他感觉很舒服,像是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让他舒服。
有些人,第一眼见到,就认定他一定是好朋友,也知道,他一定懂自己。在李寻欢看来,林志宁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林志宁将三只酒碗斟满,满意的说道:“不愧是李探花,林志宁认你这个朋友啦。来,喝酒,外面的铁兄,何不也来喝上一碗。”
李寻欢笑的很温和,他总是这般温柔,说道:“能同林兄弟成为朋友,是李某的荣幸。传甲,林兄弟相邀,你便也来尝尝吧,林兄弟的酒确实难得。”
李寻欢竟也不稳林志宁是如何知道铁传甲身份的,铁传甲自从跟随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点破身份。
铁传甲掀开帘子,疑惑的打量了林志宁一眼,默不作声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他其实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林志宁是谁,他从哪里来,没有武功的他,为何在这冰天雪地里赤身**的倒卧雪地,却连一丝冻伤的迹象都没有的,这人是如何知道他们身份的,看他的年纪,并不像该是知道李寻欢身份的人,更何况他铁传甲。他并没有多问,既然李寻欢不问,他也不会当面质问。
林志宁的酒确实难得,铁传甲早在外面就闻到酒香,吃到肚中,却才知道这酒到底有何不凡。古铜色的脸膛,霎时间变得红得发紫,他只感觉一道炽热的火线顺着喉咙落在腹中,猛烈的爆散开来,整个人顿时热起来。唇齿间留有余香,即使半天之后呼出的气息,仍感觉有着浓浓酒香。
半晌,陡然大喝道:“好酒!”言罢,对着李寻欢跟林志宁拱拱手,竟然毫不留念的放下帘子,但林志宁分明看到他,转身之际扫了那坛酒一眼。
显然他并不是不想再多喝,而是还谨记着自己的职责,他还要为李寻欢驾车,这酒即便是琼浆玉液,他即使再怎么喜欢,也毫不犹豫的转身。
林志宁咂咂嘴,铁传甲绝对是个好汉子,他很欣赏铁传甲的为人,但不知道为何,这个世界的好人们,总是喜欢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李寻欢如此,铁传甲也是如此。
“拿着。”林志宁低喝一声,陡然从手里射出一物。李寻欢看的清楚,那竟是一个很是精巧的酒壶,林志宁也不似他们想象的那般,并不会武功,单从他这手掷壶的手法,就可以看出,林志宁的武功,绝不在寻常江湖人之下。
铁传甲听到林志宁一声低喝,微微一怔,然后就感觉到有东西****他的腰眼,抄手一捞,那物去势已尽,刚好落在他手心。拿过来一瞧,竟然是个精巧的酒壶,揭开盖子,竟然就是他刚刚喝过的美酒。
他心里突然对林志宁有了几分好感,因为林志宁的这份细心,也因为林志宁的看重。陡然大声笑着说道:“多谢公子赏赐,铁某生受了。”
“铁老兄,你若是想喝某家的酒,便不要说谢字。另外,我喜欢人家称我“林兄”或者“林兄弟”,铁老兄不可再错了。”林志宁高声说道。
“哈哈,好,那铁某便如林兄弟之意。”铁传甲感觉林志宁很对他的脾气,也不矫情,大笑着说道。狠狠一挥马鞭,将马儿打得更快,马车奔驰在雪原上,却平稳的感觉不到一丝颠簸。
李寻欢小口品尝着林志宁带来的美酒,嘴角的笑容更加醉人。他很高兴看到铁传甲罕见的豪气,这个昂藏大汉自从跟随他以来,已不知道有多久没看到昔日“铁甲金刚”的豪气,今日被林志宁一顿美酒,一番言语激起曾经的豪气,他既是欣慰又是高兴。
他感觉今日的境遇真是奇妙,既遇到一位好朋友,有看到铁传甲恢复昔日豪情,实在太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