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弥尔做好心理准备,也被沈湛猝不及防这么个地雷给炸得飞起。
“陛下,您该不会与宫中所有的宫妃,都有什么劳什子口头协议吧?”
宋弥尔一脸狐疑。
沈湛急得跳脚:“怎么可能!”
说到这个,他倒是十分傲娇,“朕可是皇帝,想宠谁,想在谁的宫里做什么,她们管得着吗?她们敢问吗?还不是只有老老实实待着,以为是自己没有魅力。要不然,你以为那虞汐为何这般卖力地又是跳舞又是装天仙?那兰贵姬叫什么来着,为何要摆出一副温柔娴熟的模样,还不是做给朕看的!她们私底下什么模样,朕都看得透透的,想诓我?哼!”
“那袁晚游呢?袁晚游与秦舒涯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么,沈湛又将头低下了几分,“那个,她们倒是有过协议,在入宫前。”
于是宋弥尔便听着沈湛老老实实将事情前因后果都交待了个遍。
袁家手持重兵,不能不选人进宫。偏偏袁家这一辈就只有袁晚游一个。沈湛与袁晚游曾经在北疆不打不相识,两人当初就跟兄弟差不多,等到袁晚游进宫,沈湛差点没掉下巴。于是便与袁晚游定了君子协定,总之,差不多就跟袁晚游在宫中当个质子,等到哪天沈湛坐稳了龙椅,便将袁晚游弄个假死之类的放出宫去。反正天下都是沈湛的,他异想天开也不会有人拦着。
至于秦舒涯,据说是情伤之后心灰意冷,反正吧也没地方去,来宫中养老也是不错的。
听到这里,宋弥尔真的有一种自己在眼睁睁看着一段野史创造的过程。历史上谜题那么多,谁知道都是怎么发生的呢。
“好啊,晚游舒涯,我算是记住了,待回到宫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沈湛眼睛一亮,“弥儿,你愿意回宫了?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于是他看见宋弥尔睛若秋波,不紧不慢,“回宫是要回宫的。”她翻了沈湛一个白眼,“我就没说过我不打算回宫。不过原不原谅你,还得另说。”
“不过,陛下,说了这么多,我觉得我们还是不曾谈到最重要的问题。”
沈湛一愣,“最重要的·····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你瞒着我、利用我,而是明明不想伤害我,却自作主张,以自以为对我好的方式,伤害了我。难道你不觉得,正是因为这些自以为是的隐瞒,才叫我一次又一次陷入险境?别的不说,密林那一次,是不是因为你,我才阴差阳错差点命丧虎口?!”
沈湛涨红了脸,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沉默。“那,倘若我以后都坦坦白白,你愿意······”
“不知道,看吧!”
宋弥尔嘴硬,不过心里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动摇,在得知她在意的事情都不曾真的发生后,她已经心软了。
有些事是过不去的坎,可她却也不能忽略自己的真心。
也许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自己刚刚那一巴掌,好像下手真的有点狠?
······
皇后娘娘病快好了!要重新开宫门啦!
不知道这消息从哪儿来,不过半日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在这一天里,后宫共计更换破碎的花瓶二十五个,茶盏三十盏,据说是被宫女失手打碎的玉镯子、玉钗、宝石手钏共计十五件,以及“不小心做错事”而挨打的宫人十数个。
寿康宫那边倒是听说,太后娘娘午膳多用了小半碗。
阖宫之中,最高兴的,恐怕也只有太后与淑妃、秦贵嫔了吧。
当然,皇帝也十分高兴。他的高兴,从离开明玉州便开始了。
自打两人坦诚说开之后,宋弥尔心头舒展了,沈湛也大致知道,自己哪儿做得不讨宋弥尔欢喜。
立在两个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墙似乎也渐渐消失殆尽。
宋弥尔倒是不太想急着回宫,不过沈湛说太后这些日子精神越来越不好,恐怕是到了岁数,差不多是时候了。宋弥尔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便是太后病重,宫里那么多御医名手,难道就不能医治吗?为何会直接严重到将行就木的时候?
什么到了岁数,自家娘亲与太后差不多年岁,瞧瞧自家娘亲还可以骑马横穿整个明玉山的架势!
宋弥尔心头不好,离宫之后,自觉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太后。当初若不是太后回宫镇场,这后宫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
拜别了彼此都依依不舍的父母与兄长,宋弥尔终是与沈湛一同踏上回宫的路。
“你这白发······”坐在马车上,宋弥尔先是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果然是由奢入俭难,自己过惯了舒适安逸的生活,虽说破旧的小马车也能坐,可还是这样的奢华定制马车来得舒服。坐了一小会,宋弥尔便开始挑剔起沈湛来。
如今占着理儿,宋弥尔挑剔着沈湛可是半点不手软。“你这白发,是不是该涂点墨汁遮一遮?看着真别扭呀!”
相对挑衅皇帝尊严这个说话,沈湛更愿意接受,宋弥尔是终于对他解了心结,再次打开了心扉。毕竟比起前几日再次相遇时,宋弥尔那副淡漠姿态,如今可是好多了!
沈湛露出委屈又迷茫的表情,“好檀璇,难道你不知道,我生了白发,可都是为了你么?!”
宋弥尔倒是想起来,娘亲告诉她,据说沈湛因为她,还吐血昏迷过,当然,毕竟心中本就有请,加上这茬,这也是宋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