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后来者。你能看懂简化字,那应该是两千年后的人了。”
字写得一般,在赵子龙这个北大高材生看来,简直就可以打入比较差的字那一行列。
当初教他现代文学的一位教授说过:“你们以为我们当老师容易吗?三字一话必须过关,钢笔字毛笔字粉笔字和普通话,不标准就不上讲台。”
那位教授的讲课深入浅出,让赵子龙视之为偶像。而且别看北大名气大,历史专业的学生根本就不好找工作,他想着毕业后成为老师。
可惜,老教授在脑海里的印象有些模糊,赵云想不大起来了,只好继续往下看。
“我叫梁雪,搭上了九零后的末班车,纯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大学四年,啥都没学到。毕业后,求职不顺回到老家。”
“闷闷不乐之中,我到长白山转悠,一脚踩空,醒来到了一个让我疯狂的地方。”
“这里绝对不是我所在的世界,身体也换了,不像汉人,关键特么的我还是奴隶的身份。”
“也搞不懂啥民族,这里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原来身体没有半分记忆,我说的话他们也听不懂。叫了一个跳大神的,呜呜丫丫说了老半天。”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都以为我的魂魄丢了。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只有语言。”
“苦逼的奴隶呀,真后悔当年在学校里学啥都提不起兴趣,历史地理学得不好,什么发家致富、扭转乾坤与我无缘。”
慢慢的,梁雪适应了新的环境,学着部族的语音。天天和族人们一起下地干活上山打猎。
毕竟多了两千年岁月的沉淀,此刻,他前世懵懵懂懂记得的东西。一点点发挥作用。
譬如说,地里的庄稼。一定要有间隔,接受足够的光合作用,才能生出茁壮的幼苗来。
而在之前,部族的人种庄稼,根本就不清楚这些鬼东西,一大把的种子丢在地里,发芽出来以后,也不晓得去清理那些孱弱的幼株。
更为可怖的是。族人们竟然不懂得施肥的好处,第一次把农家肥埋在庄稼根部,被奴隶主打得死去活来,父母护着竟然被打死了。
可后来的结果,证明梁雪是正确的,但再世为人唯二的两个亲人早逝,他不可能对奴隶主有半分好感。
当然,奴隶的身份磨练了他的韧性,比上一世不知强了多少倍,天天作为高级奴隶。去伺候奴隶主,还得带上笑容。
反正在部族里,奴隶都是奴隶主的财产。不要说打死,就是杀活的奴隶吃肉也没人同情。这样的事情,梁雪真还见过。
那个奴隶主十分凶残,老婆太多,竟然听信巫医的话说吃人能补气血壮阳根,暗地里杀了几个幼小的奴隶吃了。
随着梁雪在部族里的地位日益增高,奴隶主才发现,这小子不仅种地有一套,连打猎都比别人带队效果要好。
当然。秘密就是他对奴隶进行训练,譬如射猎的准头。下套应该怎样才能更有效果,一起研究。充分发挥奴隶们的力量。
别的高级奴隶,怎么可能花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他们也做不来。
生活在一个名义上人人平等的社会,梁雪眼里,高级奴隶与低等奴隶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不知不觉间,身边团结了一大批人。
终于,在生身父母被打死两年后,他带着一批奴隶,杀入了奴隶主的卧室,把头顶上的那座大山终于给搬掉。
不能不说,奴隶制度根深蒂固,这些人的脑子里转不过来弯。半推半就之下,梁雪成了新的奴隶主,并且还娶了原来奴隶主的女儿为妻。
其实,他这种做法,在荒无人烟的少数民族很正常,连他自己也逐渐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好在作为那篇土地上新的主人,他对奴隶们要温和很多,力所能及的让他们吃饱穿暖,家家户户都有房子住,而且还用上了火炕。
到了这个时候,梁雪尤为苦恼,自己究竟在没在地球,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又生活在啥地方。
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走出去,走出那片周围都是密密麻麻树林的地方。
可四周的情况差不了多少,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白他的难题,倒是在向外扩张的过程中,征服了好几个部族。
终于有一天,梁雪遇到了一个汉人,说这里是索离,那是什么鬼?可怜他根本就对历史不甚了解。
双方的言语交流也不是很顺畅,上一世,梁雪不过在一个五流的野鸡大学混过,学校里不要说全国的人,就是全省其他地级市的学生都没几个。
不管在学校里还是家中,说的都是同样的东北话,别地方的语言,压根儿就听不懂。
双方连文字沟通都比较困难,一个商贾派出去做生意的管家,即便识字,也不很多,而且是繁体字,梁雪只会简化字。
最要命的是,妻子在生产梁中华的过程中,难产去世,自己成了父亲。
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的传承人,彻底接受自己身份的梁雪,舍不得幼子,上一辈子都不是一个勇猛精进的人,这一世也没那种冒险精神随人走。
好在双方交流不太成功,却也知道了现在是汉朝。
不管历史多差,汉孝武帝还是知道的。
眼看孩子一天天长大,他再也等不下去,带着族人一路南迁。
可以说,梁雪和他族人的迁移路程,就是一部战争的连续剧。
历时十年,终于,来到了渔阳郡。
还没等梁雪搞清楚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