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妮醒来的时候,看到夫君正盯着自己一瞬不瞬。
她心头一暖呐呐道:“夫君,对不起!”
啥?赵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妮儿,再乱说话打屁屁了。日有阴晴圆缺,人有男女老少,设若世界上都是男人,如何延续后代?”
丫鬟一直在关切地注意着自家小姐,闻言不由噗嗤一笑。
“夫君又在说胡话,有外人在呢!”荀妮的声音有些虚弱,想不到成了武者,生孩子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外人?”赵云故作不知,左右到处看:“哪有?你不会说石榴吧?这丫头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亲如姐妹,你要说她是外人就不应该了。”
尽管知道夫君是在安慰自己,荀妮心里还是暖呼呼的。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她对家人不称呼自己荀采而叫荀妮都暗自高兴,毕竟妮比采好听多了。
荀妮凝视着那张温和的脸庞,越看越是喜欢,不由自主伸手摩挲起来。
“别,你要如此摸下去,为夫就长皱纹了。”赵云调侃道:“到时候我不得不自称老夫。”
说着,故意皱起眉头,装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妮儿,趁热吃!”田小娥闯了进来,左手搂着毯子里的婴儿,右手拎着一个陶罐。身后的田翠翠赶紧关好门。
赵云手忙脚乱,先去把陶罐接过来放在案几上,又伸出大手把毯子接过来,看着脸上全是皱褶的女儿,呵呵大笑:“孩子啊,今后你叫悠悠,大名赵衿悠!”
荀妮心头一黯,她明白孩子姓名的出处。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出自《诗经?国风?唐风》中的《鸨羽》,难不成夫君厌战,想家了么?
赵云倒真没这么多心思,单纯觉得前世听到这样的名字很是喜欢,富有诗情画意。
他从瓦罐里盛出鸡汤,小心翼翼吹着,拿起小木勺开始哄妮儿:“来,乖,张嘴,啊!”
田翠翠悄悄地从姑姑身后探出头,羡慕地看着,自己将来的夫君会不会如此体贴?
“夫君,你闪开,我来喂姐姐。”蔡琰把赵广放好,匆匆赶了过来。
“昭姬,当初你当娘的时候,为夫没在你身边。”赵云认真地说:“今后我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了,今天就当是补偿你,为夫好好喂一下妮儿。”
蔡琰有一丝欣喜,反正她是儿子的生母,目前二代二房唯一的男丁,也被夫君的情话打动,不好意思再争抢。
荀妮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被感动,一瓦罐鸡汤全部喝光,满意地舔了舔嘴唇。
悠悠适时哭出声来,起先她都保持安静,看来是饿了。
荀妮当着众人的面,把被子掀开,大方地掏出****塞进孩子嘴里。
小家伙天生的吃奶技能,小手捧着自己食粮的源泉生怕失去,发出明显的吞咽声。
“这是我为你的夫人开的补气血的方子,母女都没事儿吧?”赵云出来的时候,华佗在院子里呆着,他是一个古板的人,就不知道曾经有没女给患者看过病。
“谢谢先生。”赵云接过来和他探讨道:“幼时我一串木简上看到,化外之国,应该胡人也是如此吧,妇女生产后根本就不坐月子,不知是否有危害?”
华佗行医四方,恰好曾经在幽州给别人诊治过不少胡人产妇。
在他看来,胡人女性的体毛很重,甚至是胸部都长毛,她们的毛孔很大,骨节也很粗,有更充足的机会驱除寒气,所以她们不是太怕寒邪。
这种体质,让她们平日喝凉水,洗冷水澡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再看汉人女性,自古就以纤维性的食物为主,多食五谷杂粮和蔬菜。由于饮食清淡,所以我们体毛很轻,皮肤紧密细腻,毛孔很小,骨节也特别细密。
一般情况下,汉人女性的骨节是闭合的,而产后,随着骨盆的打开,产妇全身上下的筋骨腠理都处于一种开放松弛的状态。
这时,风寒就容易趁虚而入,通过张开的骨节进入人体内。月子结束时,产妇的骨盆和全身的筋骨腠理都会逐渐恢复到正常的闭合状态。
月子期间体内若进入寒邪,就会随之而然地被闭锁在体内,从此留下严重的后患。
华佗详细的解释,让赵云不得不佩服,这位两千年前的医者被称为神医,理所当然。
随随便便一个问题,他都有研究,而且还能得出结论。想来他对史璜的病也有心得,即便治不好,至少可以延续下性命,让自己好从容布局。
华佗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一直以来,他觉得赵云分外神秘,连医学之事也说得头头是道。嘿,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正在此时,人报田丰来访。
说起来这位爷是一个做实事的人,他没有带着长子田权,反而是次子田臻。
在田丰看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二儿子再不出门,就变成了一个迂夫子。
一直以来苦于没有这个机会,这次趁势让田青生开开眼界。
到了番禺,没有上任,而是亲自明察暗访。
“元皓,打探得如何?”赵云在堂屋里接见了他。
“甚好,”田丰吁了口气:“就是以前宋家这边的军人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