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氛围十分和谐,裴冀掌灯苦翻剧本,周先生却在一旁的软椅上优哉游哉翻着书柜中的,十分和谐。
终于,裴老大绷不住了,他已经这样反反复复对比两本剧本有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除了发现他要求给周且听加戏加得果然赤&裸裸外,他真的是一点别的猫腻都看不出来了。
“我说……咱换个方向研究行不,非吊死在一棵树上么?”裴冀啪地一声合上了剧本,扭头看向读言情津津有味的周且听,满脸的幽怨。
周且听在一旁翻看着一本裴冀曾经主演过的电视剧改编淡道:“女人受到轻蔑,其怒火将比地狱之火还要可怕。”
“什么?”裴冀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搅得有些发懵。
“康格里夫的名言。”周且听边说边合上比起外表强壮的男人来,看似娇弱的女人有时更会干出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
裴冀听出了名堂,他转过座椅整个身子都面向周且听,“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无论是水果刀还是恐吓信,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似乎都有着滔天的怒火想要发泄。”
裴冀对这句话表示赞同,点头若有所思道:“可惜我们看不到恐吓信的内容。”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很让我想不通,”周且听拿书脊抵着下巴,用他一贯事不关己的淡然口气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藤晗不选择报警呢。”
“……因为另有隐情。”裴冀与周且听默契地对视一眼,看着周且听琥珀色不带欺瞒的眼睛,他直接脱口而出。
周且听点点头,把那本了书架,“其实你们都认为藤晗是个好演员也没有关系,因为也许这些事情跟她做为演员的这两年根本没有关系。我记得她最初是作为歌手出道的。”
裴冀露出一个了解后恍然的笑容,“你是说她曾经选秀时期的黑历史?”
周且听一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语气的起伏极小,“吕品和景泰安能因为两年前的选秀结果吵得面红耳赤,那么一个曾经参加过选秀的女人有一口数年未出的恶气又有什么不可能呢?而且最近两年藤晗的事业一直蒸蒸日上,对吧。”
裴冀欣喜道:“妈的,你简直就是推理小能手。”
周且听难得有一点得意,起身过来把剧本垒放好,幽幽道:“苦力,该干活了。”
藤晗呆呆地端坐在客厅布艺沙发上,盯着黑漆漆的电视机液晶屏幕出神。
经纪人在不远处讲着电话,声音故意放低却能听出来十分严厉。断断续续的词汇传到藤晗耳边,她听到“胡闹”、“出格”、“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不是你做的”,以及一句愤怒的“苏珊!”,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茶几上静静地摆放着那张恐吓信,她看着上面用血红色钢笔写出的几个大字只觉得如此不真实
“藤晗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信不信我让你身败名裂!!!”
墨水可以看出是精心挑选的,色泽极其接近真正的血液,干涸后会有些发棕,味道也透出了一股铁锈的腥味。
她当然知道这几个特意仿照印刷体写出来的字迹出自谁手。选秀节目看似透明,实则甚至比真正的娱乐圈还要污浊。她作为歌手的一些硬性条件并不是很优秀,从她那几年的唱片发行量就可见一斑。然而她却真真实实拿下了当年竞争十分激烈的亚军名次,之后也顺利签约了大公司,看上去星运亨通。
她有时也在想,如果当年她没有和现在自己的这位经纪人交往,她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走向。
就在这时,经纪人,同时也是与她结婚近两年的丈夫终于挂了电话,换上了十分温柔的表情走向藤晗,坐到了她的身边。
“没事的,没事了。”黎森一边说着一边极其柔和地抚摸着藤晗的长发,自言自语一般道,“我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她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这两年的隐婚日子过得越发艰难,藤晗能够非常直接地感受到与自己共用同一个经纪人的苏珊对自己的敌意,昨晚丈夫抛下正在彩排途中忙得一塌糊涂的苏珊跑过来找她的行为明显激怒了这个女人,于是第二天的清晨她公寓的邮箱中便多了这么一封没有邮戳,明显是直接投递的恐吓信。
她觉得痛苦,内心深处又隐隐知道这些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如果当年她老老实实和黎森谈恋爱不作他想,也不会将这个男人刺激到必须领证结婚才会踏心的地步,而之后跳槽到现在的公司后,更不会为了演员条例而被迫隐瞒自己的婚姻状态。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一旦默认了这个事实后,藤晗心中居然升腾起一丝自虐一般变&态的快&感。
她知道,负心人是不会得到好报的,她早就知道。如今应验了,她却自私地感受到了一丝无人理解的解脱。
“果然!当年的选秀确实有隐情啊!”小景一边翻查着五年前那一届选秀的相关新闻一边感叹,“以藤晗的实力根本拿不到三强,她顶多在前一轮就会被刷下去,结果不知为什么居然起死回生一直撑了下去,最后居然拿到了亚军的名次。”
吕品哼哼道:“贺娜原本也应该止步十强的,让她进十强我看都有□□!”
“哎你还没完了啊!而且你懂什么就胡说,贺娜的美声唱法那届有几个会的?你知不知……”
“停停停!”裴冀一听他俩吵这个就觉得头疼,立刻打住,“先讨论藤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