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令办公之所,萧钧见一帮子人在门口推攘,不由清了清嗓子:“你们在干什么?”

他一身红衣如锦,腰悬宫禁金牌和佩刀,挺拔而立,眼含三分笑,端的是仪表堂堂,潇洒不羁。众人一瞧,对使了个眼色,齐齐把他推了进去!

他满头雾水,直把头向外伸。

“什么情况?”他做口型问。

众人同样以口型回应:“有、好、事——”

有好事才有鬼!

他低咒了一声,肯定是统领又想折腾人,这帮兔崽子找人挡煞!

室内敞亮,摆设简单,红柱、长席和两列案桌,只直棂窗外几簇桃花投影,添上一丝□□。往上走有三层台阶,挂着卷帘红绳,箫钧就在外轻喊:“大人。”

他十八岁起就在神策令当差,如今九年过去,终于爬到了校尉的位置,可是仍旧不知统领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何人。

神策令是陛下的私人专属团队,有关网罗情报、侦察问案、刑狱法典等,都能在里面找到相应的人才。但他知道,除了包括他在内的这些人之外,神策令还有更为隐秘的一部分,而这部分的信息,他无权接触,也无法探查得知。

这一度让精通情报查探的他感到挫败。

“箫钧?进来。”

挑开卷帘,一眼就能看见里面戴面具的男人,席地而坐,身边摆满了古籍和竹简。对方看了他一眼:“只有你一个人?”

箫钧摸摸鼻子,讪笑:“我有事要禀,就把他们遣出去了。”

对方搁下手里的书册,随性道:“那就你来办罢。陛下下令,要取得一件牛角乐器,这是图形。”

他引箫钧来看摊开的页面,上面画了乐器的图形,旁边还标注了来自于哪一个民族,哪一个村落。只是这书泛着黄,上面的字也磨损了不少,显然年代久远,如今有没有这个村落的存在还不一定呢。

临近狩猎比赛,居然要跑腿去北方小村落里找个鬼的东西,箫钧的内心是拒绝的!

“陛下突然要找乐器,是为了什么?”他试探地问。

但见眼前的男人摩挲着书页的角落,笑了笑,连带着下颔弧线都变得柔和起来。口中却是道:“我亦不知,或许,是想送给哪位御妻娘子罢……”

箫钧糊涂了,陛下送东西给后妃,统领笑得这么荡漾做什么?

不过提到后妃,想来就是那位眼下风头正盛的乌美人罢,据说陛下是搜罗了不少新奇的乐器,拿来哄她玩儿。

提到这位娘子,他顺势道:“对了,关于京中异动的事,我有一件重大发现要禀报。”

“何事?”

“您当时不是让我们跟踪那只鸟吗?我们就分了三班轮守。起先毫无所获,后来意外发现它与另一个人的婢女也有所接触。”箫钧神色微正:“正是乌戎小公主——陛下的乌美人。这位小公主确实了得,如果不是潜伏查看,亲眼看见她的婢女从鸟腹中取出纸条,我们的关注点绝不会放在她身上。”

统领敲了敲案几,“怎么个潜伏查看?”

箫钧很随意地摆摆手,“您还不知这?譬如伏卧在屋顶,揭了瓦片去看什么的……”

对方目光变得深邃,鼻梁下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直把他看得一咳,连忙把纸条交上去。

“您看,这是从我们捉住的那只鸟肚子里取出来的。”

统领接了来,漫不经心地往上面一瞟,忽而把纸条一攥。

汇报完了,箫钧准备退下去:“我这就回去准备去北边的事宜。”

“你等等。”他阻拦,而后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必去了。”

箫钧疑惑着看向对方,却见统领低了头,神色莫名地盯着那张纸条。

“三月廿二有感,宫中有戴面具的神秘人,遮半面,神出鬼没,称神策令。”

三月廿二,他接住了从树上摔下来的她。

*

宝琢浑然不知自己被泼了一盆污水,养伤期间又错过了许多节目。听说狩猎比赛,摘获头名的人竟然是丁才人。倒看不出她一个娇柔如江南水乡里出来的妹子,怎么打败那些高挑爽利的女人。据说丁家当年也是鲜花着锦,在庙堂上掌着话语权的人家,许是幼时家教的缘故。宝琢猜测着,少不得吩咐人送上礼物庆贺一番。

收到消息的时候,小楼夸张地描绘头名的奖赏,什么纳乌国进贡,黑不溜丢的长火铳,一枪打死一只熊,极具威慑力。乌戎人对强者本能的崇拜,虽说夸张,这个时候的□□威力达不到这个程度,但大玄时期就已经出现了□□,还是让她吃了一惊。突然有点心驰神往,好想试试手感。

在21世纪那个和平年代,她所在的国家又有严格的危险器具管制,根本没有机会摸枪。

可她一等再等,皇帝竟是忽然不来了。她不由嘟囔对方“果然变心了”,又感叹变心变的不是时候。

好在她痊愈这日,宣召的内侍公公突如其来。

她有些兴奋,生怕把握不住机会,刚一刚踏进神安殿就扑到了皇帝跟前儿,把脸挡在皇帝和奏折中间,兴致勃勃地问:“陛下,那个火铳您还有吧,能让我摸摸吗?”

宗政执笔的手不动,淡淡地道:“不让开,批注就写你额头上了。”

宝琢抱着额头一缩,让开了。

他瞄了两眼,在奏折上写了一个“可”,还想接着去拿下一本。

“您总是这个时辰看奏折,脑部神经活跃更睡不好了。”她不赞同地看着他,抢了他手里那本,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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