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干阑亭回去之后,郁真都蜜古从踏进门内起,就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周遭的宫人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她的心腹婢女端来一杯茶水,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次的事,和您最近走近的那位丁才人恐怕有关系。”她的话直击重点,郁都真听完之后猛地一拍桌子,气得直骂!

“贱人!本来是想接近她,看能不能探听到乌石兰的秘密,听说她们俩闹不合,我正好钻个空子。没想到,她们两人联手给我布局!那上一次那幅画,恐怕就是她们设计的圈套,什么变换了身份,两张不一样的脸,什么有人代替公主和亲入宫,都只不过是想骗我出招,败坏我在陛下心里的形象!”

见公主把脾气发了出来,婢女稍微放心了些,附和她道:“您说的是,都说这里的女子狡猾,我们还是低估了她们。这个丁才人,我派的人事后看见她们有说有笑的一起回了栀兰阁,这哪里是不和?她对着您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笑脸相迎,没想到是如此口蜜腹剑之人。”

虽然她们和对方做的是一样的把戏,都是接近彼此好找机会动手,可是棋差一招,又被骗的厉害,难免心情不虞。

“不对……”婢女附和之后,郁都真蜜古反而因为疑惑又皱起了眉:“还是有些地方不对。”

婢女一愣,停下打击敌人的话,顺着问了句:“公主可是又发现了什么不妥?”

郁都真颔首,稍加思索之后,冷冷一笑说:“差点被绕进去了,有一个地方非常奇怪。你说,如果是你,想把敌人诱进陷阱,会布这样的局吗?骗敌人‘我不是真的’,企图让她揭发你,然后任对方一脚踩空。虽然我很想说她是故意降低我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布置了一场,结果却如此不痛不痒,陛下甚至未能露面,还不如她当时对我的评语在陛下心中造成的威力要大。这太奇怪了。”

“您是说……”

郁都真蜜古在桌案上摩挲了片刻,眉梢微扬,唇角都跟着翘起来,“有一个可能,这位小公主确实是假的。”

婢女思索了片刻,快速地跟上了她的思路,将她后面的话都说了出来:“您的意思是,丁才人作画被您发现确实是意外,但事后立刻就与乌戎公主串通了起来。很有可能,那个丁才人之前确实和乌戎公主不合,但她们之间仍有情谊,所以碰上这么大的事她仍旧向着对方。”

“没错。”郁都真点头肯定了她,而后笑得肆意,“很好,其实这件事不用多猜,只要能看见她面纱取下来之后的样子,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就算第一次交手输了,可是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如果拿住了乌石兰的秘密,即使她现在不能再轻举妄动,以后有的是时间揭穿她的真面目!到那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在再次动手之前,她想查明这件事的可靠程度,不想再像上一次那样草率出手。因此一连十几天,她都没有过多的在外面活动,而是派遣宫人下属,寻找一切能利用的漏洞,钻进栀兰阁的内部。

就在她认为尽在掌握的时候,突然有消息说沧澜阁那边的乌宝林递了帖子,邀请她见面。

郁都真一脸的莫名其妙,“乌宝林?”谁啊?

婢女笑着解释:“就是您口中常年的乌戎小公主的姐姐,那位大公主,乌石兰氏玉珊。她在您入宫前一段时日就被陛下禁足,据说是被她妹妹陷害,陛下被乌石兰蛊惑,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呢。”

宫里的流言大多不能全信,但通常空穴来风,即使不能信,也都有缘故在里头,所以还能听一听。

郁都真一听这个,倒是对她来了点兴趣。只不过丁才人的事情让她杯弓蛇影,再加上对方不过是自己妹妹的手下败将,想了想就挥挥手道:“不去不去。”

婢女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倒也没劝她,只不过刚要退下时,却又见自家公主站了起来。

郁都真蹙着眉,显然有几分犹豫:“要不然还是去?”这人既然平白无故来找她一个敌对之人,可见想弄幺蛾子。

最近她让人去钻栀兰阁的空子,可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倒不是说对方把栀兰阁整治的和铁通一样,而是伺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也不知道乌石兰怎么想的,身边的宫人不过三两只小猫,既然是近身伺候,当然都对她忠心得很。且据说她底下一个又胖又爱吃的宫人口才了得,非但没有套出什么话,反把他们这里的信息挖过去了,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如今势弱,却带有大量能打击到乌石兰信息的人求到了自己跟前,无论如何,是由自己来掌握上风和优势的,不如去听一听对方怎么说也好。

要是能套到什么消息,就更值得走一趟了。

想到这,她心里计定,只当没问过婢女那一句。那位婢女不知想到什么,刚想劝一劝她,但见自家公主斗志满满的模样,再加上对公主的了解,知道她一向唯我独尊,不喜欢别人反驳她,便把想到的话吞了回去。

*

宝琢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皇帝见面了,在干阑亭的惊画事件之后,那人,或者说那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不来找她玩儿了。

索性她也不是后宫那些仰着脖子盼君宠幸的女人,虽然少了人一起玩,但她本来就是能自娱自乐的类型。想当初和朋友约会,常常是她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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