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祖公略收拾妥当准备往山货栈去,今个随行的不仅仅有猛子,还有琉璃,且让琉璃去抱厦请了善宝b>
善宝拿着碗盖拂着茶叶,不十分想与祖公略同去,为难道:“我不懂呢。”
琉璃清浅一笑:“二少爷说,大奶奶现如今是参帮大当家,您不出面,怕那老客觉得咱们轻视他,多少年的客人,可别因为这么档子事从此不相往来,奴婢觉得您不需要懂,坐镇即可。”
善宝放下茶碗,权衡下道:“这样啊,那就去罢。”
阿珂阿玖忙伺候她穿戴,特别拿了新婚时祖家给置办的那件大红羽缎斗篷修真之兔子也暴力。
善宝站在铜镜前照了照,感觉有失庄重,自己可是代表参帮,本就因为是个女子更兼年轻,听说参帮各派的帮伙已经是人心惶惶,于是喊锦瑟去拿了另外一件黑狐裘的大氅,特特往头上还多插了支金步摇,雍容华贵又不失庄重。
随行她的少不了李青昭,既然是炫耀,索性把锦瑟、阿珂、阿玖都带着,前呼后拥,尊贵立现。
琉璃说祖公略在门房处等她,于是一干人离了后宅径直往大门而去。
人与人之间,爱与恨,亲与疏,都有个因缘在,善宝同文婉仪即是,才到了垂花门处,便看见文婉仪由芬芳与青萍陪着于抄手游廊而来,既然道不同,善宝有心躲她,孰料文婉仪遥遥的喊她:“大奶奶这是往哪里去顽?”
善宝看了看李青昭,示意她开口,自己不理文婉仪不好,搭理文婉仪又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李青昭偶尔还是很聪明的,喊过去:“商号上有点麻烦事。大当家的去处理下。”
话音刚落,文婉仪笑得花枝乱颤,指着善宝道:“别是又找二少爷帮忙。”
李青昭想骂过去,被善宝叫住,小声道:“人家笑话也没错,我本就什么都不懂,走罢。”
出了垂花门。善宝叹了叹:“小时候学医也没觉得怎么难。管个参帮而已。”
锦瑟听出了她的意思,问:“小姐想从头学起?”
善宝点头:“只是,师从何人呢?”
李青昭立即道:“公略啊。”
善宝苦笑:“你还嫌不够乱不够烦么。除了二少爷,谁懂这个?”
锦瑟道:“除了二少爷,祖老爷如今人事不省,再就是祖二老爷。可是他能帮您么?”
善宝并不回答,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除了祖二老爷呢?”
忽然。脑袋里电光石火般闪现一个人,那就是遭遇李老鸹那次出现的白老爷子,他若是祖公略的外祖父,也就是参帮原来的总把头。他必然对管理参帮了如指掌,对,就找他。
心情豁然开朗。脚步加快,来到门房时。琉璃进去禀给祖公略。
祖公略由猛子陪着出了门房,一眼看见穿着黑狐裘大氅的善宝,整个人裹着黑,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却是莹白如玉,一般人穿黑会显得老气,她穿黑,只显得楚楚。
善宝礼貌的说了句:“久等了。”
祖公略客气的回了句:“麻烦了。”
这种生分让善变别扭,却让祖公略发狂,因为她不知道他,他却知道她。
于是,祖公略骑马,也给善宝准备了车。
善宝盯着那马若有所思,道:“骑马会不会更威风。”
锦瑟道:“小姐,你不擅长这个。”
善宝过去抚摸马头,道:“我还不擅长做大当家呢,当初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擅长学医,因为我是个姑娘,男大夫给女病人把脉算占了便宜,女大夫给男病人把脉却是被占了便宜,就像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人报恩索性娶了女人,谁都不会觉得他亏了,假如一个女人要对一个男人报恩嫁给男人,谁都会觉得这女人亏大了,这又好像一个大侠与一个女侠论剑,大侠胜了女侠就是胜之不武,女侠胜了大侠就是巾帼英雄,总之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不只在女人能生孩子男人不能生孩子,还在于……”
她一通长篇大论之后,竟然忘记自己最初要表达什么,于是问祖公略:“我们方才说什么来着?”
祖公略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马道:“此马驯良,你来骑罢盛世仙华。”
而猛子早喊人另取了马匹给祖公略骑乘。
一行人,善宝与祖公略还有猛子骑马,李青昭几个坐车,李青昭也想与善宝一起骑马,善宝考虑到李青昭的体重已经超过马的承重,建议她还是坐车。
李青昭却问:“你为何不怕我把马车压垮了?”
善宝用手在虚空画了个圈,道:“车轱辘是圆的,就像一个人圆滑的人,一个圆滑的人懂得避重就轻,比如咱们府里的郝姨娘,见人不笑不说话,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她依然安枕无忧,不似李姨娘,见了谁都像欠她八百吊似的,这样的人容易得罪人,而乔姨娘一身傲骨,自觉如雪中寒梅,其实有几个男人喜欢冷呵呵的去踏雪寻梅,男人更喜欢醉倒在温柔乡里……”
说的起劲,手中的缰绳啪嗒打在马背上,那马以为主人为它发了奔跑的命令,突然窜了出去,吓得善宝花容失色,幸好祖公略在她身边,长身捞住马鬃毛,使得那马停了下来。
善宝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仍不忘问:“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祖公略只轻声道:“这么不小心。”
善宝再不敢大意,紧抓住马缰绳,慢得仿若步行,总算到了山货栈,因为第一次独自骑马,紧张得双腿绷紧,再一次痉挛,等山货栈掌柜老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