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杜子腾却是语气一沉:“可我们现在困于这破晓秘境之中,连灵气都需要自己来造,相比于原来的横霄剑派,我们现在既没有灵物资源,也没有大修士们的庇护……剥离那些名门大派的种种,若要崛起,我们还可以依靠什么?”
孔云悚然一惊,不由自主第一次认真端详眼前这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青年:“敢问杜师弟何以教我?”然后他肃然道:“我横霄剑派遭此大厄,实不相瞒,孔某心中时时所牵亦是我横霄剑派重建大计,其实不只孔某,哪怕是掌门和几位金丹同门亦是重任在肩,不敢有一刻轻省,可眼下这景象……却并不乐观,若杜师弟有何良策,孔某与其余几位师弟,任由驱使,绝无怨尤!”
言皆,高傲若孔云,竟是对杜子腾一礼到底。
杜子腾一怔,侧身避开了孔云之礼,剑修……真是一群奇怪的生物,杜子腾一天之中第二次感慨,他明明是胸怀目的前来说服他的,可在这样真挚强大的正直热忱之前,似乎自己这点小手段都显然有些龌蹉起来。
这叫人不由想到某个已经闭关的家伙,杜子腾有些磨牙,妈的,还牵挂门派呢,他老人家屁股一拍说什么去闭关了,就把这么大个烂摊子全部丢给自己,也不怕心太大,闭关出来之后没人再叫他掌门——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吃了大亏的杜小爷在心里吐槽。
然而,眼前孔云的认真诚恳却无虚伪,杜子腾道:“师兄你不必如此,我亦是横霄剑派弟子。”
他顿了一顿,才娓娓道来:“其实,我们横霄剑派这些剩下来的弟子,每一个人都是我们最大的财富。”
孔云点头,这是自然,剩下的这些弟子俱是亲如手足,毕竟,曾经的云横……便只剩下这些薪火传承了……
杜子腾看到孔云的神色,却是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真正的意思,他看着孔云一字一句道:“并非是精神上的财富,而是真正的财富。”
杜子腾的语速越来越快:“为什么我们能够很快重建剑问之堑?因为大家每日不停地练剑,剑气冲刷之下,剑问之堑自然恢复。为什么我敢那般对付这些散修?因为我知道所有同门都是我最大的依仗,一旦冲突,你们必然是站在我这边!”
杜子腾语气斩钉截铁:“这些都是我们的财富,而现在,我们的问题是要如何将这些财富扩张到极致。”
杜子腾思路清晰,他所提出的财富扩张一说,虽然简单粗暴,但身为剑修,喜欢直来直去解决问题的孔云却也十分赞同,杜子腾见他点头,便续道:“你看,我们之中,筑基弟子已经在突破,这是好事,可是,如孔师兄你们几人,若要突破,所费时日所耗灵物,在这破晓秘境中,恐怕皆非一时可以解决的。”
孔云沉思中颔首,不错,他们已经是金丹,再往下走,每一步都更为艰难,从前有剑派支撑不觉得,但现在,这破晓秘境中可谓一穷二白,一切要从头开始的话,确实短时间内解决不了。
杜子腾的语气中却没有半点沮丧,反而充满了一种斗志昂扬:“可是你们身为金丹修士,曾经受过云横峰最好的教导,也曾经见识过修真界少有修士可见的一切,这些都是财富!可你们这些财富虽然庞大,但短时间内我们只能持有不能很快增值。反而观之,炼气期的弟子在云横峰上时日最短,他们现在犹如一张张白纸般,只要给予教导,他们却是短时间内提升最大、进境最快的一拨弟子,若是放任不管……长远看来,修士在最初踏入道途之时有些观念一旦错误便更难矫正,错过了这段最应该接受正确教育的时日,将来恐怕悔之莫及!既然这般,为何不好好利用几位师兄空闲的时日,好好予以教导,让这些低阶弟子突飞猛进,让我们横霄剑派整体财富扩张实现最大化呢?”
孔云长长吁了一口气:“师弟所言不错,可你那教材之说又是为何?”
杜子腾此时不再吝惜将自己的观念全盘托出:“回到先前我曾问师兄的问题,为什么这些大派的弟子远比普通小门小派的要厉害?按修真界的通俗说法,除掉所谓的天资以外,是大派弟子的心性更优,这个观点师兄赞同否?”
孔云不由点头,确实如此,要举例子的话……生动的例子不要太远,就像那个什么精晶尘光,杜子腾交待不要采,虽然他只是轻轻提了一句与空间稳定性有关,但所有横霄剑派的弟子,甚至是合欢宗的弟子都有相对高远的目光,知道这关系秘境中所有人,绝不会轻易去动,反观那些散修,说好点些是利欲熏心,一时蒙蔽,可事实上,却是鼠目寸光,彼时境况之下,这秘境中精晶尘光就在那里,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有点理智就会判断出早晚这东西都会是大家的,何必急于一时,可他们偏偏控制不了心中那一点贪念,差点酿成大祸,甚至到了现在,他们中有些人都没有醒悟,这就是心性。
说来抽象,可在修真界中,有太多远比这要血淋淋的例子,比如那等传承考验之中,也许只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与先辈的伟大传承失之交臂,因小失大,更有那紧要关头,明明可以互惠互利却偏偏选择两败俱伤最后双双惨死其中的例子。
这不是说名门大派中没有这样的弟子,而是至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