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是数月而过。
秘境中一切飞速进展,俨然不知岁月长短。
杜子腾并不具体知道这些妖魔枕骨到底何世明是怎么弄到手上的,可他既然说有门路,那想必就是有门路,只是这几人一去这么久再次杳无音讯,杜子腾挂心之余却也有些无奈。
鞭长莫及,说的便是现在。
可杜子腾不是那等坐待事情变化之人,既然简泽想做成这件事,为秘境将这枕骨的供应源头弄个清楚,那他就绝不会让简泽一人孤军奋战。
思虑已当,杜子腾竟然召来了小木棒与包子,罕见地同时动用了两小的力量,主动朝秘境之外传了一封信。
此时的破晓秘境中,早是另一副场面,放眼望去,早已没有昔日那种荒凉凄清的景象,一陇陇的灵田被开垦出来好好耕耘着,不时可以看到仙缘镇镇民忙碌其间,禾禾草地若碧绿丝毯一望无垠,丝丝灵气扑面而来,天高地远,好一副人间仙境。
王满才此时早不复当年追随在章老四身边唯唯诺诺的模样,他此刻眉飞色舞地朝杜子腾汇报着工作进展:“东面简镇长已经领着镇民开出了三百多亩禾禾草田,我估摸着,这二阶禾禾草的产量会翻上一番,届时整个秘境中的灵气还将更加浓厚,上次您转交给我的种子我也已经在学会里寻觅到可靠的人手继续琢磨了,就是这位周道友与陈道友,禾禾草的种植上我们已经累积了足够多的经验,其他灵植虽说各有特点,这找法子的过程却是大同小异,我看,只要花费足够的时日,这些灵植定也能同禾禾草一般种出成效的,而且我们还发现,这修真界中对于灵草的等阶划分其实有误!”
这个话题是杜子腾没有接触过的,他有些感兴趣:“有误?”
王满才肯定地点头:“是的,有误。咱们修真界划分灵草时动辄以一年生、十年生、百年生、千年生来划分,可那忍阴灵芝我们种植不过四月,实验组中那生长得最好的一组上已经生出了第一圈灵轮——这分明是一年生忍阴灵芝才会有的!可见,若是条件得宜,较短的时日内一样可以种出表现上佳的灵植!那以年份来衡量灵植等阶之举,根本就是谬误!”
说到后来,王满才的语速已经是越来越快,瞳孔中也是满满的兴奋之色:“杜道友你早就说过,没有标准便无法改进,若我们想要重新提升这些灵植的种植技艺,首先要做的便是推翻这些灵植等阶的标准,既然不同的条件下,一年生和几月生的灵植生长状况能做到完全一致,那纯粹以生长时日来作为等阶标准就不再适用!”
这番话令杜子腾惊讶又喜悦,他忍不住笑赞道:“王道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很好!你能有这番想法实在再好不过!就你方才这短短数言恐怕就会颠覆整个修真界对于灵植种植的根本!”
王满才第一次收到杜子腾这样的高度赞扬,所谓颠覆整个修真界灵植种植的根本一说,王满才甚至没有觉得杜子腾有半分夸大,字字属实,他此时亦是一副荣幸的模样,竟是全盘收下了杜子腾的夸奖。
而他身后那些修士亦是兴奋地彼此对视了好几眼,显是这个结论他们早在内部达成了一致,如今王满才代表整个团队专门来向杜子腾陈述便是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而杜子腾也确实如他们所料一般,不似修真界那些庸碌之辈,一眼就看出了这件“小事”对于整个种植体系深远的影响!
因为现在,整个修真界不论是名门大派还是那些小门小派,对于灵植的价值、等阶向来是按年份来分,可殊不知,不同年份的灵植可能生长情况一样,反向推知,同一年份的灵植也完全可能生长情况不一致啊!
这样的划分方式之下,连等级好坏都不清晰,又怎么可能衡量得出种植方式的优劣呢?
杜子腾看到王满才与他身后这些兴奋得情难自已的修士,笑着道:“能有这般的想法,足见你们在这种植一道上早已走得超过整个修真界太多,不过,这想法也只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若按照你们的想法,要真正衡量清楚灵植的等阶,恐怕每种灵植的标准都不一样吧?要详细地为每种灵植定下标准……这可不是易事。”
对于杜子腾的这个问题,王满才也显得胸有成竹,显然,这段时间系统的训练早已经让他跟上了杜子腾的逻辑体系,他此时认真的解释道:“若真是凡间植株恐怕还真不好论,恐怕得有数十上百个特征方可清晰地描述出一个等级的植物所应有的特点,可杜道友,修真界中的灵植不同,就以这禾禾草为例,一阶禾禾草只是内含灵气,遍地可见平凡无奇,二阶禾禾草已经能释放灵气,改造天地,三阶禾禾草更是能隐匿自身,影响同伴……每一个等级之间都有更为分明的层次与特征,这是灵植与凡植不同之处。就好比修士与凡人,若我们要将凡人分成三六九等,还真不好分,可修士却十分简单,按修为划分,一目了然,绝无错漏。所以,我们需要发现的,便是这些不同等级的灵植身上那些明显的特异之处……”
杜子腾却是摇头道:“世事无绝对,我并不是反对你们按这种明显特征来划分灵植等级,只是,等级存在的意义本来是为了衡量种植技术的好坏,那么种植的目的是什么?”
杜子腾目光一扫,这些学会修士个个陷入沉思,他却微微一笑:“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种植的目的是为了对修士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