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天大阵成功在设计的精巧,恐怕亦是毁在这精巧上。
就譬如在这太原城的节点上,巧妙地利用王七、银蛟心脏、银蛟头颅、大阵四者间的微妙关系令妖圈与太原城的妖灵二气达到微妙平衡,十分精妙。
可是,当杜子腾一笔斩断大阵与银蛟心脏的关系之后,整个精妙的结构随之分崩离析,否则,法天大阵的反应又何至于那般极端恼怒?
然而,这正是这一系列恼羞成怒的反应令杜子腾断定,这法天大阵背后现在的操纵者,定然不是当年布阵之人。
若是那布阵者,以对方的强大,当发现自己拥有夺下太原城实力之时,就绝不会以那么蠢的法子来应对,非但没能压制自己,反而将整个法天大阵的通道向自己敞开。
杜子腾彻底放心了。
既然你们这样诚心诚意地邀请了,不抓住机会登(趁)堂(火)入(打)室(劫)简直不符合杜小爷一贯的性子。
于是,杜子腾毫不客气地利用这通道,他也压根没想讲究什么符阵之道,看准了这大阵的控制之道直接将所有聚集在太原城的控制之力一股脑地向整个法天大阵狠狠压去!
管它什么精巧的结构,在这种蛮力的搅和面前,必然是鸡飞狗跳、山河凌乱!
你不是想分离妖、灵二气,把持这百城界的秩序、让修士可以任意狩猎妖族吗?小爷偏要把这一切搅和得干干净净!
杜子腾捣乱就走,挥挥衣袖只留下一片混乱,叫那些原本叫嚣着要将他碾压的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百城界便因为妖灵二气的混乱陷入一阵巨大的震荡之中,谁又能腾得出手去收拾他老人家?
更何况,杜子腾根本不待那些家伙想出什么狠法子来反扑,他老人家左手一持太原碑,右手一挥小木棒,空气中,看不见的玄奥轨迹划过,将整个太原城连同周遭妖圈那么一圈——直接斩断了法天大阵同整个太原城的所有联系。
任你天翻地覆、暴跳如雷,小爷把门一关,你水深火热,我却两耳清净,哈哈!
收手之后,杜子腾长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仰天长笑:“真tmd痛快!”
忍他个屁!心有不平就该拔剑而起,横霄剑派交给他的东西中,最重要的就是这股精神了!
张胖子与路游只觉得现在他们身前的杜子腾身形之伟岸已经与传说者那等抬手间决定天道轨迹的神人直接等同。
于是,当杜子腾回神看到这二人已经趴伏在地时,吓了好大一跳:“这是怎么了?!”
张胖子与路游战战兢兢不能言语。
王七作为整个太原城最优秀的妖灵器师,却是从方才短短几瞬间杜子腾与法天大阵交手的过程窥见了一些痕迹。
他隐隐地知道,对方与他走的是同一条大道,却不似他们这些妖灵器师,只局限在妖灵器道上,如果说他们皆是朝一个方向而行,那么,他们这些妖灵器师选择的是一条曲折坎坷的羊肠小道,而对方走的却是一道光明堂皇的康庄坦途!
看似一个方向,却是天壤之别!
方才杜子腾以一己之力不但斩断整个法天大阵在太原城的布置,甚至一力扛下了对方的疯狂反朴,若他没有看错,对方甚至最后还狠狠阴了一把干脆利落地切断法天大阵,心性之凌厉、手段之玄奥、举止之利落,简直不似这世间之人。
但王七对百城界所知不少,便越是为杜子腾忧心,原本那些不应该讲出来的东西,到了这个地步,他的自由是杜子腾给的,方才满城性命是杜子腾救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位……大人,”王七顿了顿,不自觉间用了路游才用的那种敬称,却是满心的心悦诚服:“只怕百城界中的长老们不会甘休。”
然后他忧心地看了杜子腾一眼:“您有所不知,百城界中这些城池看似各个独.立,背地里却因着这法天大阵联系得十分紧密,甚至妖灵器师那个圈子亦隐隐是在其影响下……我怕他们并不会善罢甘休。”
法天大阵的影响可以斩断,可若是等百城界中那些大修士空出手来,恐怕就算关闭法天大阵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杜子腾却是洒然一笑:“不会善罢甘休?嘿,正合我意啊。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生杀主宰……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确也不想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王七一怔,明明是这样自大的话,不知为何,他却偏偏听出了一种意气风发与锐不可当的气势来,竟叫他一时神为之夺、心为之折。
便在这时,远远地,一道声音传来:“小七,发生了何事?”
然后这声音的主人才像看到了杜子腾一般疑惑地问道:“你身边这位是?”
王七心中一时复杂难言:“族长。”
他对王氏宗族将他困于此地支撑法天大阵自然是怨愤难平的,可若只说宗族的族长一家,他却是十分复杂,若不是族长,他从一介幼儿能衣食无虞地长这么大,甚至有机会能够接触到妖灵器……恐怕也绝不能够。
王七一直关在这座宅邸中,他天真,杜子腾可不天真。
看到那远远而来王氏族长,杜子腾脸上露出一个冷笑,保证王七的平安不过是为了维系法天大阵、允许王七接触妖灵器也许更是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对方那疑惑又谦恭的表情令杜子腾更是说不出的厌恶。
装个屁啊装!
谁tmd不知道你过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小木棒擎天撑地,整个太原城连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