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煞之气,犹如决堤的江河,疯狂涌入我的体内,转化成了杀气,
一时间,我身上的绯红杀气愈发的炽烈了,
“啊,”
多伦陡然昂首,声嘶力竭的惨叫了起来,可能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痛苦,所以身子都在不断扭曲、抽搐、挣扎着,可惜这一刀我是从他背部右侧的位置切入的,因为它用的是我父亲的尸体,我知道我父亲的心脏其实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寻常人的心脏是在左胸,可是我父亲的心脏是在右胸,所以我这一刀是直接钉在心脏上的,他就是想挣脱都不太可能了,
罗刹鬼,上身之后便是尸魂一体,我钉其心脏,这是要命的地方,
看他在痛苦的挣扎,我心里面没有一点点复仇成功的感觉,反而皆是伤痛,
伤在了他的身上,但疼在了我心里,
毕竟,这是我父亲的尸体啊……
我只希望这一刻快点结束,更不想看到他挣扎,因为他每一次挣扎,恍惚之间我就看到了我父亲在濒死之际的绝望和痛苦,
当初,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难受才挺过去解脱了的啊,
我怒吼一声,干脆一脚将多伦踩到,然后疯狂的吸收着他体内的阴煞之气,
杀气,愈狂,
我的眼前一片猩红,能感觉得到我身上的杀气在一层层暴涨着,很快就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充斥在我体内的每一条奇经八脉中,甚至,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经脉都有了一点点的胀痛,
这分明就是要突破的征兆,
难道在杀气暴走的状态下,我还能突破,
是了,肯定是可以突破的,甚至可以说是双重突破——我的真实道行即将踏入六段,而暴走后的道行,可能会踏入……九段,,
终于,杀气的积攒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像是一颗小型核弹在我体内忽然爆开了一样,“轰”的一下,杀气暴走四溢,游走的速度一下子狂飙到了极限,进而又渐渐回拢,恢复到了平静,
体内虽然平静了许多,可是体表的杀气却更加狂暴了,护体杀气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红的血色,冲天而起,护体杀气犹如火焰一样在我身上跃动,“火苗”足足有半米之长,
隐隐之间,我的?腔间似乎都闻到了血腥味,
强大的力量充斥在我的身体中,这一瞬间我真的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可上九天摘星揽月,纵身黄泉乘风破浪,抬手就能捏碎世间一切禁锢的错觉,,
这是强大的力量带给我的自信,
我知道,现在的我,真实道行已经达到了六段,杀气狂暴之后就是九段巅峰,,
这,就是九段巅峰的力量,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看了眼脚下的多伦,对方早就已经没动静了,他张狂了一世,终于还是死在了我的刀下,魂飞魄散,轮回路段,
哐,
百辟刀插在了阴冷湿润的土地里,这一瞬间,我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一样,即便已经很努力的在拄着百辟刀支撑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抵得住,膝盖一软跪倒在了我父亲的尸体旁,
“父亲,你的仇,我报了,”
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着,跪在我父亲尸体旁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幕,我在梦中不知道的徘徊了多少次,我也曾想过,假如我大仇得报,我一定要对着多伦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可是,真正等我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以后,所有的豪言壮语都缩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了,酝酿了半天,只有八个字——父亲,你的仇,我报了,
这八个字一说完,我终于按捺不住情绪,伏倒在我父亲的身体旁边呜咽了起来,从呜咽,到落泪,最后到嚎啕大哭,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样,怎么遏制都遏制不住,仿佛要在这短短片刻中将一切的全都发泄出来了一样,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切只因未到伤心处而已,
又有谁知道我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我和青衣、胖子、林青、周敬他们都不一样,,
他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因为周围圈子的影响就开始学习如何去战斗,如何去杀戮,他们也知道这是个复杂的世界,在活人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死人的世界,
而我呢,我只是个屌丝而已,
我接受的是现代科学教育,在二十岁之前,我虽然受到了家族的影响,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一下子将我推进漩涡,只能是逼得我一步步的走向疯狂,不疯狂,我就活不下去,
我战胜了恐惧,战胜了死亡,战胜了一次次撕心裂肺的伤害和疼痛,只为复仇,,
是复仇的力量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的,如今大仇得报,我再难克制情绪,整个人犹如失了魂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用自己嘶哑的喉咙带着哭泣的呜咽哼唱起了花木兰用秦腔改编的那首稼轩词,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呜咽的秦腔,伴随着正在坍圮的地宫发出的“轰隆隆”的巨响在这里回荡,这一刻我的思绪一片空白,无喜无悲,直到,一声大喝将我惊醒,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曹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起来,四周乱石、泥土坠落,恍如世界末日,她一袭白衣白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