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毒、布阵、设置机关,最后总结出的办法也就那么几个,似乎并没什么新意。
其实本来也有有新意的,比如说放火的那位,被白涟直接派到了天水崖上去放哨。
想出的计谋若是不靠谱,下场或许还不如想不出,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也再没有人敢抱着侥幸的心理随便出谋划策。
最后白涟的安排其实也跟有没有想出良策没什么关系,因为杜锦谦还是成为了第一批迎战慕容昇的一员,和她、如风以及其他人一起,而雪暖,却被安排留守谷内。
为此,雪暖不是没有请命过希望一同去天水崖,却下一秒就被白涟驳回了。
以雪暖的性子,她自然不可能再一次去跟白涟据理力争,结果可想而知,自回到院子后,她就径直进了自己屋子,任后面的杜锦谦怎么敲门怎么游说,都不肯把门打开。
杜锦谦无法,便索性在她房门前的台阶上坐下,看那架势,似乎还打算了长坐不起。
莫离本来不想管这两人的事,毕竟这种事情外人不好多插嘴,但是看着杜锦谦一个人坐在瑟瑟夜风当中孤零零的样子,又实在觉得有些不忍心。
“有内力也不是让你这么虐待自己的。”莫离将手里的热茶塞到杜锦谦手中,在他旁边的位置放上坐垫,然后在垫子上坐下,“其实涟哥哥这样安排你不是反而应该放心嘛,毕竟,这样至少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危问题了。”
“你认识她那么久,觉得她是那种决定一件事会轻言放弃的吗?”杜锦谦摩挲着手里的茶盏,苦笑,“她啊,看着好像对许多事都漠不关心,但有时候却比你还死脑筋。”
“好好的为什么要说上我。”莫离撇撇嘴,本来想说些反驳的话,视线瞥到杜锦谦那张为情所困的脸,到嘴的话于是又生生咽回了肚里。
得,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抱歉,我不是想说你不好。”杜锦谦自己也意识到刚刚那话不太合适。
他平日就算故意说她不是,也从不见有过半分客气,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这么突然转性,反倒让莫离有些不习惯,“没事没事,你继续。”
她这一副吃闷亏的样子着实好笑,所以杜锦谦笑了。
“继续什么?”
唇角微弯,这本是最适合他的微笑弧度,看起来年少**又不会显得轻佻,但可能是刚刚在寒风中坐的太久导致脸部肌肉有些冻僵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情绪转变的太突然,那笑容看在莫离眼里,实在是不如不笑。
“继续说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杜锦谦怔了怔,唇角刚绽放没多久的笑容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又被无奈和困苦取代了,“我怕她会瞒着所有人,偷偷跑去天水崖。”
“不会吧?”莫离没想到他担心的是这事,“雪暖向来最守规矩,况且,那是涟哥哥的命令,她从来不会违背涟哥哥的命令的。”
莫离说到最后,其实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毕竟她不是雪暖。
杜锦谦摇摇头,没就这个问题继续和她争辩下去。“莫离,如果白涟没有同意让你和花宸一起去天水崖,你会不会甘心老实待在谷里?”
“为什么又说到我……”
“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你和雪暖虽然看起来性格大相径庭,但骨子里其实是一类人,所以你若待不住,她想必也一样。”
“……”
现下相同的问题说到自己身上,莫离找不出理由再给自己辩驳,杜锦谦说准了,她肯定是没办法老实呆在谷里等待前方消息的。
莫离有些想叹气。
意识到自己根本劝不了他,莫离决定还是回屋该干嘛干嘛去吧,站起身拍拍身子,刚走了两步,就被叫住了,“你垫子……”
回身看一眼杜锦谦身后紧闭的房门,“没事,先借给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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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莫离自己现在情况也没比杜锦谦好多少,花宸的事情让她总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就更是睡不着了,横竖都有些心不定。
白涟让如风飞鸽传书要花宸加急回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后天花宸应该就能回到谷内了,可万一他没回来呢?
莫离站起身子,身后的床她刚刚才坐了没多久,而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她好像已经重复这种坐下再站起再坐下的动作六次了。
在屋子里又开始来回踱步,直到把自己再一次走晕,这次换了桌边坐下。
莫离觉得好心累,她素来讨厌事情偏离自己的掌控,却偏偏一次又一次遭遇命运和生活来开自己的玩笑。
“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干了多大的缺德事,这辈子会被眷顾成这副德行。”
一边自言自语埋怨老天爷对她的不公,莫离一边伸手想给自己倒一杯水,手碰到茶杯想起还有个倒霉孩子正坐在雪暖门外吹西北风——杜锦谦上辈子可能也没少干打家劫舍之事,说不定和她还是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莫离颤了颤,都说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可没人说过夜里在自己房间还不允许背后说两句别人的坏话的啊。
等等,她刚刚应该没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啊?
莫离松了口气,放下杯子起身去开门,待看清门口那位,似笑非笑挑眉,“你不是来还垫子和杯子的?”
杜锦谦愣了愣,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那两件东西,忙回雪暖屋子前将台阶上的两样东西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