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宸好笑,“他若真的是习武的人,又怎会那么容易被人隔着大老远点到风府穴。”
莫离想想也对,便也没再说什么,将少年扶到最近的树干下,给他调整了个还算舒服的睡姿,便抬步打算离开。
花宸已经在围墙上等着她了。
“娘亲——”小小的身子突然呜咽起来。
莫离吓一跳,以为少年醒了,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心里打定着过会要用多少力气把这少年再重新打晕,然而……莫离愣住。原来那少年竟只是在说梦话。
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她不过一个转身的时间,那少年竟将那把破木刀抱到胸前倒到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说那是把破木刀,当真破的彻底,颜色奇怪不说,那木头看着还像烂木头,若不是有好多年历史的传家宝,估计就是哪个垃圾摊子捡来的二手货。
莫离撇撇嘴。虽然这样想有点大不敬,但这张秀才明明家底子还可以的,怎么会对自己孩子如此吝啬。
想到还有一家等着她去取证,便不敢再多做停留,脚尖一点,飞上了花宸所站的那面墙。
.
东二巷内,更夫正按照平日的路线缓缓走着,抬眼本是想欣赏一下今晚的星空,不想竟见到两个人影从头顶飞过,那两个人影脚不停歇,不过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更夫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看上面,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老更夫心里一阵叹息。
看来自己果然已经老眼昏花得厉害,明天要不跟上级讨论一下,选个大好日子,回家怡养天年算了。
.
莫离苦著脸蹲在王家后院的玉兰树上,两只手死死捏住鼻子,瞅着一墙之隔的老更夫终于慢腾腾走远了,才终于憋不住拉下面纱连打了四个喷嚏。
两步开外蹲在另一根树枝上的花宸眼里是满满的鄙夷,那眼神,莫离不用多猜也知道他是在责怪她打个喷嚏清水鼻涕满天飞,莫说堂堂的红楼花魁,连个女子该有的形象她居然都没有。
莫离拿出帕子一边擦鼻子一边狠狠回瞪他,她也想有形象的用帕子捂着鼻子娇滴滴的打这四个喷嚏,但为了怕惊到那老更夫,她从刚才就一直憋着气忍着,如今实在已经忍到极限了,再忍下去,她估计得被憋死,小命和形象之间,脑袋瓜子没被门夹过的应该都会选前者吧。
想到若不是他把她拖上这玉兰树,她也不至于过敏,莫离又狠狠扔了两个眼刀子给他。
花宸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可不知道她会对一株玉兰树有这么大反应。
莫离鼻子擦的差不多了,两人才跃下玉兰树。
这王秉荣家显然比那张秀才家要富裕得多,他们此刻所在的后院里不单有假石山林,还有绿叶红花,占地不小,不然她刚刚那样连打四个喷嚏,难保不会引来哪个夜游神。
然而,大有大的好处,大也有大的麻烦。
两人寻了老半天,才找到他就寝的卧房,莫离在窗纸上戳了个小孔放迷烟,趁着迷烟发挥作用还要一段时间,和花宸先去了隔壁的书房。
关上门刚打亮火折子,两人就被屋子里的布置吓到。
啧啧!
莫离摇头。她不是没见过比这有钱的,但第一次见到那么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的。
这王秉荣书房里的所有家具居然都贴上了金箔!
“没有钱还问张秀才借的银子,倒有钱弄这些玩意。”花宸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会那只金灿灿的书桌,冷笑。
莫离想起花宸在渌澜谷的屋子里摆放的那些华丽丽的宝贝,果断选择沉默。
从炫富心理来说,这王员外和花宸还真没多大差别,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两人的等级不同,一个已经是骨灰级,一个明显才入门不久,火候不够。
唾弃归唾弃,两人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将书房仔细翻了一遍,看到的除了账目,还是账目。估计着迷香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便灭了火折子回到王秉荣的卧房。
房内,床上之人已睡得死沉。
花宸又重新点亮了根火折子。
莫离走到桌边拿起烛台,朝花宸比了个手势指指房间的最里面,两人兵分两路,各自仔细翻找起来。
结果,依然没找到什么看着有用的证据。
至此,莫离彻底失望了,她以为查案很容易,结果消息是靠花宸和渌澜谷的势力打听到的,证据,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