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段家二公子其实跟主线关系不大,但当初想写一下玲珑的客人就想到了这个,个人其实蛮喜欢小段这种性格的,感觉比较真实吧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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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这次去取酒取了很久,她没有让翠珠跑腿,而是自己亲自到厨房走了一趟,直把管酒的小厮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类,以为自己给的酒出了问题。
取完酒后莫离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先去雪暖那坐了会。
雪暖那时正坐在床上擦剑,看到她拿着酒壶进来没说什么,只管自己擦剑。
莫离坐了一会便又拿着酒壶走了,雪暖还在擦剑,依然没说什么。
想来,她和她的酒壶是从头到底都被雪暖无视了。
莫离其实是算好时间回去的,觉得段容应该已经纠结得差不多了,她才拿着酒壶悠悠然回了自己的绣阁。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倾洒进来,与屋内昏黄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没了平日纨绔子弟的轻佻模样,桌前的人看起来着实要讨喜的多,一袭上好绸缎做的月牙白长衫,衬着本就柔和俊秀的脸更加温文尔雅,乍看之下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听到声响,段容转头看过来,视线落到莫离手中的酒壶,顿了顿,脸上浮现犹豫之色,半响,才犹带着迟疑开口,“玲珑姑娘,我可不可以今晚在你这借宿一夜?你放心,我只是喝酒,不会做其他的。”
莫离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虽然来红楼已经半年有余,但她的绣阁还从没有让任何客人呆过一个晚上,今日若真的答应下来,恐怕明天这事就会整个在扬州传开。过几日她就要跟慕容连城离开这里了,到时慕容连城若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就算他们没有什么,也难保慕容连城不会因为不想被牵扯进八卦中而就此改变主意与她划清界线。
兴许是她犹豫的时间太长,亦或脸上为难的表情太明显,等回过神时,段容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苦涩的笑,视线停落在她手中的酒,“得了,我这壶酒喝完就走。”
莫离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委婉的拒绝,没想到他自己先放弃了,一时反而有点接不上话。
还是段容先为自己找了台阶下,“你的规矩确实不该在这种情况下破了,是我唐突了。”
莫离更尴尬,半日,才挤出四个字,“不好意思。”
“这有何不好意思的。”段容笑着拿过她手中的酒壶,走回桌边坐下,满上一杯酒,一口喝完,见人还愣在门口,于是朝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玲珑姑娘不愿收留我倒罢了,连一起喝个酒都不肯了?”
“段公子你……”莫离回过神来,无奈又好笑。
走到桌前坐下,段容已经帮她倒好了一杯。
莫离到底不敢多喝,只拿起杯子稍稍抿了两口。
彼时,对面的人已经三杯下了肚。
段容沉默了会,才道,“玲珑姑娘说的没错,能不能百年好合,只有走到最后才会知道。”
莫离莞尔,知道他是真的看开了。
她没有劝段容坚持寻找自己的真爱,不是因为不相信爱情,作为个正常的女孩子,她也向往得到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但是,或许是前世在现代社会看得多也知道得比较多,她的爱情观要比这里的大多女子都成熟也现实许多。她相信爱情,但不相信每份爱情都是天长地久的,既然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喜欢,自然也没有绝对的不喜欢,今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也许明天你就会发觉他并不值得你爱,上一秒你还毫无感觉的人或许下一秒就会因为他一句话,一个动作而让你怦然心动。
喜欢或不喜欢,很多时候也不过一念之间。
“段公子,不如让玲珑给你舞一曲吧,就当给你喜事将近的贺礼。”
段容没说话,但停了喝酒的动作看她。
莫离莞尔站起了身。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直到年过古稀,子孙承欢膝下,段容都不曾忘记过那个为他翩然起舞的美丽女子,以及女子当时嘴中哼唱的小曲。那首曲子的音律,和填词都是他不曾听见过的,不止如此,穷极一生,他都没能找出那首曲子的出处,也再没有听谁哼过第二次。最后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怀疑,那段曲,那次独舞,兴许只是他喝醉了的一场梦。
段容那日过后再也没来过红楼,两人再见时,玲珑也早已不是玲珑。
那时她已为人妻,和自家夫君重游扬州,在得意楼吃饭,因为三楼的包厢满了,便只能将就坐二楼的雅座。从进门开始,有好几个江湖人士一眼就认出了她。
渌澜谷的莫离,谁人不识。
她本不是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的人,所以只管自己吃自己的,那些或好或坏的讨论都被当成了耳边风。
就是那时,她再次见到了段容。
他和人约在三楼包厢有生意要谈,经过二楼时,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靠窗位子的她,于是过来跟她打招呼。
段容自然听见了那些对她的讨论,但他还是笑着问她近况,自在的语气,连她这个当事人都忍不住觉得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