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然目的达到,岂有不溜之理。
云定初带着丫寰,拿着包袱火速悄然溜出了相国府。
云琛气得头晕脑胀,太阳穴突突地跳,也疼得厉害,想进李公公离行前传达的太后旨意,进宫面圣以前,对刘氏嘱咐一句,“那瓶子贵着呢,别让她带走了。”
刘氏知道云定初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怕她来一个逃跑,或者不再回北襄,那样一来,太后定会怪罪于她,哑子可是她当初力荐的人选,出了问题,太后自然会把这笔债算到她头上,算到云国府头上。
思量片刻,眸子里含着一缕浅浅的笑意,将二夫人唤至自己身边,十分委屈地诉着苦,“妹妹,姐姐我这一生命苦啊,你说,史湘云离开人世时,她不过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她怎么会知道?还知道得那么仔细。”
“大姐,可不是妾身说出去的,你知道的,有些事,连妾身也不知情,妹妹也吃惊的很,史湘云娘家居然那么富有。”
刘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纹逐渐勾深,“纵然是再富有,终也成了过往烟云,昙花一现。算了,不说她了。”
“大姐,现在追究谁说出去已经是枉然了,当务之急,得赶紧阻此那哑子将那瓶子带走才是啊。”
“嗯,也对,妹妹,你脑子转得就是快。”
“大姐,我带人去偏院瞧瞧,让那哑子就算离开,也得把瓶子给留下。”
人可以走,财物绝对不能轻易让她带走。
这是二夫人的看法,可是,刘氏却补上一句,“不能让她离开相国府半步,在老爷进宫未回来之前。”
云琛未回来,刘氏就不知道时局的发展,太后明明说要来她们府中,突然改变了计划,而云相国与李公公也有几分的交情,平时都是看老公公脸色行事,揣摸君王心思,李公公初来时,刘氏看到了他眉眼间的急色,知道太后宫中定然有大事发生,否则,李公公不可能匆匆而来,又仓促而回。
刘氏不清楚宫中发生了何等大事,自然是不能放云定初离开,那哑子莫名其妙回来,回来一声不吭,关键之时挺身而出,堵住了李公公的去路,当着老太监向夫君索要她娘亲的嫁妆,而当时,哑子出嫁入北襄为细作之时,苏太后曾有警言,“相国夫人,你膝下女儿虽残疾,所谓耳聪目明,天生聪颖,要她为你做骡子,便千万不可怠慢。”
“谨遵太后嘱咐。”
记得她是这样回答太后的。
在哑子索要千万两白银时,她亲耳听到李公公对夫君讲的那一句,“你给了这五百两,这件事就算了了。”
意思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把此事禀报太后。
当然,除了她云定初以外,李公公不说,这事就绝不会传入太后耳中。
所以,刘氏暗忖,这个时候,不能让云定初离开相国府半步。为了不影响她才恢复与哑子建立和平相处的母女关系,这件事,她只能借二夫人之手了。
“大姐,妾身这就去探望那哑子。”
阴狠一笑,二夫人便带着几个长相可怕,神情凶悍的嬷嬷闯入了偏院,望着空空荡荡的院落,二夫人神色一厉,“给我搜,定要把那哑子给我抓出来。”翻天了,居然敢故技重旋,敢向大夫人挑畔,让她相国夫君颜面无存,最重要的是,羊知玉颈瓶,是史湘云留下的宝物中最值钱的一件,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哑子,二夫人在心中暗暗地想。
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便将整个院落翻了一个底朝天,可是,哪里还有云定初与丫头的半个影子?
“禀告二夫人,估计是跑了。”
“跑了?”
二夫人本想出一口今儿晌午女儿湘姝被整的恶气,没想哑子居然带着丫头有先见之明逃出相国府了。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哼’,“天色已暗,估计还未出城,让护卫去给我捉回来。”
将哑子捉回来,看她不好好收拾一下她,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儿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是。”
府中除了和蔼可亲,与人为善的大夫人,只要能得到大夫人的首肯后,二夫人便是能做主的女子,几个婆子也有些怕她。
“好,奴婢马上去。”
声音响亮如钟。
天边夕阳弥漫,霞红半日,橘红色的光晕洒落胡面波光鳞鳞,周围绿树红花眸光微起波澜,虽未到春季,四处却是一片盎然,远山上的玉兰花芬香四溢,在映日余晖下摇曳生姿,荡悠悠写着绝丽的风姿。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云定初与丫头坐在湖畔,望着不远处的湖光山色发呆。
“小姐,咱们去哪儿?”
丫头紧紧将包袱抱在胸前,手掌攫得包袱里那个喇叭型的硬硬玩意儿,不敢有半丝的懈怠,就怕有人冲过来,从她怀中把那宝贝抢走,就是因为这个宝贝,她们主仆俩极有可能会刘氏派人捉她们回去。
相国府不能回,她这种笨丫头都知道,主子向相国爷讨要巨债之时,相国老爷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刘氏的面容也有些扭曲,尽管她一直在歇力掩饰,但,刘氏骨子里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与主子早就领教过,也深有体会。
向来都是笑里藏刀,表面上对你好得不能再好,背地里,恨不得凶悍地捅你一刀。
主子想用这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定是想回北襄后帮助襄王爷,北襄太贫穷了,只是,这个宝贝拿得走吗?
从相国府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