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骄感叹着,找了个借口,借着为自己的婢女打抱不平的理由和这四个武夫吵了起来,顺便借着争吵机会,给这四个武夫洒了解药,看到解药的细粉沾到这几人裸在外的皮肤上,郑如骄总算松了口气,大功告成。
待离开,身后有人唤她“十一娘”,那语声缓缓温柔切切,如温玉暖泉悠悠荡荡,撩拨了人心,缱绻了人的情丝百转,让人经不住就回头看看说话的人是谁。
仿佛跨过历史长河就为听这暖意晕人的声音,这绵绵一声叹的呼唤,郑如骄心下似乎跳快了一拍,莫名其妙就回头了。
“是你啊,陈十七郞。”今日这陈家宴会一直没有看见陈述,原来以为他不在府上,现在却发觉是自己胡思乱想了。郑如骄淡淡欠身,说了她为何会出现在他院子的事,“你们陈府的人下手伤了我的婢女,如今虽然澄清了,但我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哼少不得就说他们几句,你不介意吧?”
郑如骄装得一般贵女遇上这种事,为自家婢女出头的理直气壮样子。
陈述却似听不见她说的,挥退了一干下人,静静看了她好一会,才道:“陈府发生的事我知道了,我很抱歉,你的婢女我会请最好的郎中来帮忙医治,不会给你的人带来任何损伤。这事是我陈府对不住了你,你……”
郑如骄感觉很奇怪,陈述说了好半天,似乎有什么事要跟她说,要不然也不会不避嫌地挥退下人,和她面对面在这聊天,只是陈述说了半天,没有说到重点。
郑如骄忍不住,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周围没人,你可以安心说,我不会把你的话外传的。你……”
“你会毒?”简洁过头,干净利落到偏冷的声调,虽然仍是温柔的声音,但是郑如骄就是感觉到了一抹冷意。
郑如骄眉头一挑:“你从哪打听来的?我怎么会……”虽然知道陈述会这么问,应该是有确切证据知道她会毒了,但是郑如骄还是习惯性地找借口掩饰,因为万一陈述是诈她呢?反正撒谎又少不了一块肉。
陈述似乎早知道郑如骄不会这么老实承认,他异常冷静地看着郑如骄义正言辞的胡说八道,等郑如骄说够了掩饰的借口,实在没话说了,他才补充一句道:“我留在陈府的部曲看到你下毒了。”
呃……
陈述用着世上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冷清的话,郑如骄直觉撒谎不下去,身子一僵,嘴巴也闭拢,无言了。
她怔怔地瞪视着陈述,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你的人看到我下毒了?”
“是。”陈述几步走近郑如骄,两人的距离现在就差两三步都要贴在一起了,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得到。
这距离让郑如骄微感不适,想后退,不妨脚下有障碍物,她一时不查,被绊倒,整个身子差点跌出去。陈述适时拉住了她,似乎看到她跌倒吓一跳的样子很好玩,就选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冲她一笑,很明亮很明媚的笑容,他看着她,眼里都溢出笑意,道:“别担心,我不是来毁约说不娶你的,你不用反应这么大。”
敢情她倒霉倒退要跌倒的事愉悦到了面前这人。郑如骄很没好气地白眼瞪了下陈述:“那你找我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
“虽然对不住你和你的婢女,但是吉星,吉利,吉祥,吉庆四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今日之事你要委屈了怎么打骂他几人都可,只留着他们的命好吗?毒,他们四个粗人受不住这种精细的惩罚,不要脏了你的手。”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雪,郑如骄因为要避开陈述的靠近,站在了屋檐外,银雪如细盐纷纷扬扬撒落人间,纵使郑如骄愣神过来站进屋檐下,彼时,她的发上还是沾了薄薄一层银白。陈述本来抓着她的手,在看到那一层沾湿发边的雪,右手很自然地就抚上郑如骄的云发飘飘,单手温柔拂落沾手就化了的雪。
陈述的表情平平淡淡,只眼角眉梢有淡淡流淌的温柔,双眼澄澈如月空,是静谧安静的优雅,是浮光掠影的波动。
他这么看着你,你便生出十二万分的渴望,似乎想要永远沉浸在他那一弯温柔绵绵的注视里。
这人温柔起来,真是让人完全hold不住,难怪大唐朝的男女老少无论谁,提到他都是夸夸夸,用来形容他的词一水的优美,什么风光霁月温雅高洁,风华绝代朗朗如日月入怀,濯濯如春月柳,仪态天生,容仪风姿,优雅闲适与生俱来。
白皙温凉的手掠过她的鬓发,似乎捎带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腊梅花,动作又轻又柔,郑如骄却感觉头皮发麻,她伸出手猛地抓住他作怪的手,不看他温柔的眼,温柔的唇,光彩耀人的身姿,净盯着他修长指节完美的手,很认真道:“为陈府下人要解药罢了,你这么牺牲色相不好吧?”
听这认真的话用着最认真不过的口吻说出来,陈述哈哈大笑,他望着她,眼神似乎更醉人了,人也有些过分靠近她,那声音绵绵缓缓,更似在郑如骄耳边低喃道:“那么这解药你给不给?”
“给,怎么不给?”郑如骄抬头了,眼神明亮发亮,忽然晃入脑中的算计让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