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确定自己双手冒汗,甚至心口和后背都有些发凉,腿肚子更是不听使唤的打颤,几乎都想着折身便跑出去。
但是我居然走不动了,等我看清楚这双眼睛的时候,我的脚几乎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因为此刻坐在堂屋中间,正在烧着纸钱的身影回过头来了。
一双大大的眼睛似乎有些失神,在周围空洞的黑暗中,好像一个可怜的精灵。当然,这双大大的眼睛似乎让人不害怕,因为眼神里有着可以融化坚冰的温柔。即使是在恐惧之中,不过在看到我之后,这双眼睛明显也有些惊讶,然后变成了一丝羞涩和不安。
跪坐在地下蒲团上的,居然是我好几天没有见过的唐玉宝。她的身形似乎掩映在黑暗之中,不过因为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平时看起来是很好看的,但是在这摆满了棺材的堂屋里,却让人看来很是惊悚。因为看到她的眼珠转动,惊慌之后的我逐渐的也便平复了下来。
堂屋里还有纸钱烧着了之后的味道,夹杂在浓浓的檀香味道里。棺材下面的长明灯隐隐约约的恍惚,挂在门口的马灯虽然很亮,可是也是只能挥洒着昏黄的光线。在偌大的堂屋里,在漆黑的棺材前,让人感觉到眼前的这一抹红,有着一种古怪的不协调感。
我不知道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有些模糊了眼睛一样,看到是她的时候,我居然没有了害怕,反倒是有些羞涩了起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我也设想过无数次的遇见,甚至想到过各种古怪的可能,但是都没有想到过这种环境下遇到。地下的唐玉宝显然也很是惊讶,看到我之后的慌张,随着看清了之后逐渐的消失。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然后看到彼此眼里的尴尬,当然随之便是因为这种不约而同的失笑。
在这半夜三更,在几具棺材前,我们居然遇到了。
“骆伯伯叫我过来的!”唐玉宝居然率先说了出来,看到我不安的样子,她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变得安静了下来,低声说道:“我在妈妈家这边住了好几天了,上次忽然发病之后,那个彭师傅给我看了病,但是妈妈这边不放心,把我接回来让骆伯伯又看了。如今那边家里,有命悟的妈妈照看着呢!”
她的声音在夜里似乎有些空灵,让我几乎忘了自己的任务。但是看到她之后,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好。而且听到她忽然低低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我心里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脑海里似乎像那电影胶卷倒片一样,飞速的回忆起那天的事情。那画面里有着古怪的声音,也有着一种令人悸动的喘息,甚至还有着令我无法忘怀的手感,当然隐隐还有一个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我迷糊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似乎可能想到自己的话刺激了我,本来心里就有些羞涩的唐玉宝,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没有出嫁的女孩子,但是对于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她本来是难以释怀的。可是在被父母接回娘家,被骆冉看过了之后,骆冉和她说出了真相。
骆冉可能威力确实巨大,本来有着很大心结的唐玉宝,听到自己遭遇的东西,只是因为被人操纵而已,心里便释怀了很多。可是想到那晚的事情,她心里可以说也是历历在目,看到我的时候,她还是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这个时候看到我居然发呆,想到今晚被骆冉叫过来的原因,便忍不住的出声询问我。
“喂!”
唐玉宝的再次呼唤,让我回过神来,看到灯光下她眼神的迷惑和羞涩,想到骆伯伯的嘱咐,便心里稍微的稳定下来,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带着一些不安低声说道:“骆伯伯说我身体不好,这段时间让我留在这里用中药调养!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我疑惑的看向了这几具棺材,没有听过这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不是!我和它们没有关系!”唐玉宝也以为我看到她烧纸钱,是在祭拜这些人,不由有些焦急的说:“我前几天也生病了,不过骆伯伯说是有人作祟,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今晚是骆伯伯叫我过来的!”
“这样啊!”我心里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惊讶,因为我知道骆伯伯一直担心有些人不死心,唐玉宝显然也是受害者之一,把她叫过来,是不是骆伯伯发现了什么?
我才看到自己手里的香油壶,想到是骆伯伯叫自己来加油的,便示意自己先给长明灯添加香油。唐玉宝居然没有吱声,看着我把四个长明灯都注满了香油。可能因为知道唐玉宝就站在我身边,即使靠近棺材,知道棺材里有死人,我也没有特别的害怕,至少比昨晚战战兢兢强太多了。
可是有些事情似乎就是这样,本来认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时候,往往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就在我正庆幸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这个时候我正在给最后一盏长明灯添油,吓得我差点把油壶扔在了地上。回头便看到已经站起来的唐玉宝也是脸色苍白,惊恐的看向堂屋外面。
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冬日的夜晚漆黑一片,屋里柔柔的光线,似乎无法冲破外面的黑暗。接连几天的大小雪,不说晚上时分,就是白天都很少有人出现。往往在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