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在车里的人,自然是惨的不能再惨。不说还能不能看出人形来,据说有些烧的直剩下内脏了。当然这样说可能有些过分和恐惧,但是想想连车骨架是铁做的,都已经完全烧红了,那想想人在上面会是什么样子?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有吃铁板烧的,后来吃铁板烧不用多久那肉都糊了,何况是一台被烧红了的车?
大家想的稀奇古怪,当真是怎么奇怪怎么想。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只要是个会想的,想到那种凄惨的情形,都会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他们还说后来消防车过来,两台消防车把水都喷光了,那台烧毁的车钢骨架还是不能近人。因为那烧红的大钢骨架没有那么好退热,这些人回来的时候,听到说那边消防车还在。
爷爷似乎也一直都在听着,可是他坐在卧室也不吱声,可能知道我不会出去看热闹,便拿了一本《资治通鉴》给我看。这是一本繁体线装本的老书,在爷爷的卧室一直放着。只有我陪爷爷的时候,他偶尔会让我看看,有不认识的字他便会和我说,这也是我小时候比别人识字多的一个原因。
今晚其实我是看不进去的,外面的人叽叽喳喳,其实翻来覆去就是担忧,还有便是瞎猜,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也似乎一直在我耳边嗡嗡的响着,但是爷爷难得把书给我看,我只好端着书坐在一旁灯边。爷爷在他的那张老书桌上摊开了一张信封纸,拿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就着马灯慢慢的写了起来。
我不敢凑过去看,但是隐隐知道他在写信。这个时候,爷爷写信一般都是给他的兄弟姐妹,或者在京城的姑妈,其余的亲属大部分就都在乡里周围,是没有必要动笔的。我在三年级便学会了写信,也是看到爷爷写信,然后他教我的。
外面她们也不休息,就在堂屋阶前聊天,不知道会不会没有等到消息不休息。叽叽喳喳的,忽然似乎外面动静大了一点,便听到有人打招呼,似乎有外人过来大院了。我很想出去看看,但是看到爷爷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我还是忍住了。
爷爷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也没有回头看我,但是轻轻的说道:“如果看不进去,就多念念那两篇口诀,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效果,但是骆伯伯说了的,可以让你安静一些!”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却被外面的哭声掩盖了,有人哭哭啼啼的出声叫唐遇仙。爷爷果然也眉头皱起,似乎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笔,看了我一眼之后,便站起打开了中门。中门是对着弄廊的,打开了门边把外面的声音听的更仔细了。听到那个声音一边哭一边说,我听了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爷爷走了出去,我隐隐听到有人在问那个哭的女人,我才知道居然便是弘扬堂那边的,算起来是入暨公的侄女,命悟的堂妹叫娇红。她过来叫唐遇仙,便是刚刚万福亭那边有人回来了,确实没有找到命悟,而且听说一台车上可以看到的烧死了三十多个,几个人送去了医院,据说只有四个人在急救,有两个人在路上就不行了。
因为牛爷打电话去武装部,那边肯定的说命悟没有过去,如今入暨公一家人都奔溃了,入暨公两公婆晕了几次,要叫唐遇仙过去急救,因为还有一个怀着孩子的玉宝。那边几家年轻人都派出去打听消息了,这娇红没有办法跑过来找人。
唐遇仙还在吃饭,有人便大声吆喝叫他,有人便在安慰娇红别着急。也恰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声音更大,忍不住的也站到了中门便,原来是久园和大华回来了。大华本来今天去的有些憋气,回来他妈妈又想骂的,但是听到说入暨公家里有事,他嚷嚷着要过去帮忙。
难得的他妈妈没有张嘴骂人,反而说这是本家的行亲,让大华赶快和娇红一起跟着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我虽然没有过去堂屋阶前那边,但是久园那绘声绘色的声音,说的让人毛骨悚然,又给人感觉凄凉悚人。